此话一出,周围的热闹瞬间静止下来,邻居们望向杨兴旺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林氏你这个小蹄子敢胡说八道,老娘撕了你的嘴!”
一个体型庞硕的妇人忽然举着扫帚从杨家大门冲了出来,朝着林玉娘就挥了过去。
“啪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只带着酒水的酒杯正正地砸在了张氏的脸上,砸得她一脸发懵。
林玉娘惊讶极了。
她刚才看得很清楚,是她那个残废相公顺手抓了旁边酒桌上的一只酒杯砸过去的!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个重重的老者声音:“都给我住手!”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人缓缓从大门内走了出来,一张满是沧桑的脸颊上透出一股阴鸷。
李承谨眯起眼睛打量着杨望年。
当看到他那挺拔的身形和虎口上的老茧时,他心里微微一顿。
这人年纪虽长,但却有着身手。
反观其他杨家的子嗣,反倒是没有一个有身手的。
观察到杨望年的情况,李承谨若有所思。
杨望年死死盯着沈大壮片刻之后,忽然厉声朝张氏吼去:“怎么,大壮就不是我儿了?当初你养了他十多年,连这都忘了?”
顿时,这话引起了四周邻居的议论。
“哟,就是,人家养了他十多年,不就是少了一场酒席吗?至于闹成这样?”
“真是不要脸!养育之恩都不报,竟还敢来污蔑杨大伯!”
“我听说,要不是杨大伯把人从牙行里买回来,他沈大壮指不定就要被卖去做苦力挖矿呢!”
“真是忘恩负义!”
……
周围人群真义愤填膺的时候,林玉娘冷笑一声:“你们中有谁亲眼看见他把我爹从牙行买下来了?”
人们:“……”
忽然有人道:“人家杨大伯是行镖去鄂北的时候买的,你们可别太过分!”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林玉娘冷笑,“那我们为何不能认为是杨望年直接把我爹从沈家偷走的贼呢?”
“你这个小娘们真是岂有此理!”
林玉娘也不理会那人,直接望向杨望年:“按辈分来说,我该称呼你一声爷爷,但你们一家是怎么对我爹的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您老是想要我们当着这些邻居的面来讨论当初我爹被您‘买’回来的过程吗?”
杨望年眯起了眼睛,盯着林玉娘好一会儿,口气忽然软了下去:“大壮啊,既然来看爹,就进屋说话吧!”
张氏恶狠狠地剜了林玉娘一眼,又瞪向沈大壮,用胖手指着他吼道:“你是聋了,没听见你爹的话?”
沈大壮有些畏缩地看了林玉娘一眼,她冷冷道:“走吧,咱们进去说!”
沈大壮推着李承谨和两个孩子进了杨家,杨望年对外面吃席的人道:“各位邻居抱歉啊,大家慢慢吃,不要因为此事受了影响。”
立刻就有人叫道:“杨大伯你放心,待会儿他们一家子敢为难你们,我们可不饶他们!”
“是啊!有我们街坊邻居在,他们敢动你们一家人试试!”
林玉娘扭头斜眼看了一眼那些满脸怒气的人,抬了一下手中的弓箭:“不服气的可以来试试——”
话没说完,一支箭矢“咻”地从她手里飞了出去,将刚才吼得最凶那人的帽子射了出去,直直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那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其余的人呆若木鸡,再也没人敢多说半个字。
杨望年的眼神沉了下去,反手将门关上了。
“爹,你说话!”林玉娘道。
沈大壮犹犹豫道:“爹,我、我当年的衣服呢?”
杨望年的眼眸狠狠一缩,却立刻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你这么大老远跑来,就是要你小时候的衣服?”
“主要是……”沈大壮朝儿子看了一眼,磕磕绊绊道,“想、想打听一下沈家的情况……”
“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衣服早就被你娘扔了。”杨望年不动声色道。
沈大壮又朝儿子望去。
李承谨终于开口了:“当初你买人的票据呢?”
杨望年一张老脸顿时抽搐起来,这才正眼朝坐在独轮车上的李承谨望去。
他竟没想到沈溪会回来!
“票据啥的早没了。”
“牙行叫什么?确切地址在鄂北何处?”李承谨追问道。
杨望年眯起眼睛盯着他:“沈溪,你这次回来怎么忽然想起打听你爹的事了?”
李承谨依然一脸平静道:“想要在明年清明祭祖,所以想要打听祖上的情况。”
杨望年:“……”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便宜孙子和几年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沈溪虽然鼻孔朝天一副假清高,但却没有此时他身上透出的一股子奇怪的贵气。
尤其他说话的时候,望向自己的眼神犀利无比,简直就像是直穿人心,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阿溪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也记不住了,反正就是在鄂北的一家牙行买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找一找。”杨望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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