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像浸了毒的丝绦,连青石板都泛着黏腻的黑。苏挽月掀开马车窗帘,望气术扫过沿街商铺,掌柜们眼底泛着青灰,袖口沾着细碎的朱砂粉,正是“梅雨蛊”初期的征兆。
殿主,织造局到了。阿史那隼的马鞭指向朱漆剥落的门楣,门两侧的石狮子眼窝里嵌着干枯的梅花,霍将军的密信说,近三个月已有七名绣娘暴毙,死状都是七窍流黑血,指甲缝里藏着梅瓣。
楚离的银梭突然抵住腰间断命毒瓶:梅瓣上有苗疆牵机粉,看来枯莲教是想借江南的梅雨,把牵机毒伪装成疫病。
正厅内,江南织造使周明修穿着半旧的青衫,茶盏里飘着三朵焦黑的梅花:苏殿主可算来了。自入梅以来,织坊里的绣娘老是说看见梅仙,接着就他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染着紫黑血渍——正是牵机毒入肺的症状。
苏挽月按住他腕脉,罗盘虚影显示其体内有细小的蝉形蛊虫:周大人中了梅雨双生蛊,公蛊在梅瓣里,母蛊,她望向房梁,在房檐下的引魂铃里吧?
楚离旋身跃上房梁,银梭挑落铜铃,里面果然掉出只裹着梅花瓣的蝉蛹。苏挽月趁机施针,回春针直刺周明修膻中穴,只见他口中缓缓咳出半透明的丝线,丝线末端系着枚刻着枯莲纹的玉扣。
这是枯莲教的牵机引。她碾碎玉扣,断命毒雾瞬间汽化残留的毒粉,周大人可曾收过西域商人的梅花妆匣?
周明修猛地抬头:半月前确实有个波斯商人送来妆匣,说是能保绣品色泽鲜亮。
话未说完,偏厅突然传来喧哗。一名绣娘披头散发闯入,指甲缝里嵌着的梅瓣正在渗出黑血,她胸前绣着的并蒂莲,在望气术下竟呈现出扭曲的枯莲形态。
不好!苏挽月甩出断命毒,她体内的母蛊要自爆!
毒雾笼罩绣娘的瞬间,楚离已拽着苏挽月退到安全距离。只见绣娘周身爆发出黑色梅雾,落地即化作腐蚀性液体,在青砖上蚀刻出倒悬的蛇纹,正是枯莲教与苗疆蛊母勾结的标记。
去织坊!苏挽月擦净袖口的毒渍,母蛊应该藏在染布用的‘苏木汁里,梅雨让毒雾随水汽扩散,凡是接触过染布的人都会被种下子蛊。
织坊内,上百匹染好的云锦堆成小山,每匹布的边缘都绣着暗藏枯莲纹的并蒂莲。阿史那隼忽然指着染缸:苏木汁里掺了苗疆蚀骨花的汁液,遇水就会激活牵机毒。
苏挽月取出药王空间的火蝉花,研成粉末撒入染缸:火蝉花能中和蚀骨花的毒性,楚离,你去查封织坊的地窖,那里应该藏着制作梅花妆匣的模具。
地窖深处,青铜模具上刻着与药王殿相同的缠枝纹,却在花蕊处多了道枯莲的暗纹。苏挽月忽然想起母亲残卷中的记载:枯莲教曾用毒医门的缠枝纹模具,制作带毒的胭脂水粉,专门献给皇宫贵胄。
殿主!阿史那隼突然闯入,手中捧着本染血的账册,织坊近半年的进项,有三成进了梅花庵的香火钱,而梅花庵的主持,他翻开账册最后一页,竟是当年毒医门的叛徒,毒蛛柳如烟!
罗盘虚影突然剧烈震动,苏挽月眼前闪过母亲被毒蛛咬伤的画面。她握紧回春针:走去梅花庵!
梅花庵的大雄宝殿内,檀香混着腐尸味扑面而来。十八座梅树桩上,绑着浑身插满银针的绣娘,中央祭坛上,柳如烟正用骨刀切割染着牵机毒的云锦,每刀下去,就有绣娘口吐黑血。
苏挽月,你终于来了。柳如烟掀开面纱,左脸爬满蛛形疤痕,正是当年被母亲的毒蛛咬伤所致,当年你母亲毁了我的容,现在我要用她女儿的血,祭炼枯莲教的梅魂大阵!
她猛地挥刀,祭坛上的云锦突然化作万千梅瓣,每片都泛着牵机毒的幽光。苏挽月甩出回春针,组成北斗阵护住绣娘,楚离的断命毒同时在祭坛四周布下火墙:毒蛛一脉的幻术,对我们没用!
柳如烟瞳孔骤缩,她发现无论怎么催动毒雾,苏挽月和楚离周身始终有层金色光盾——正是双生血与药王殿传承融合后的护脉屏障。
你以为毁了织坊和染缸,就能阻止毒疫?她突然指向祭坛深处,母蛊早就顺着梅雨,侵入了整个江南的水系!
苏挽月望气术扫向地面,只见青石板下泛着细密的毒脉,正顺着雨水向四面八方蔓延。她忽然想起药王空间的冰火莲,心念一动,三株莲花出现在掌心:楚离,用断命毒封锁水系节点;阿史那隼,通知百姓用冰火莲煮水,洒在门前屋后!
当冰火莲的蓝焰融入雨水,整个梅花庵的毒脉突然发出尖啸。柳如烟见势不妙,正要引爆母蛊,却被楚离的银梭钉住手腕:当年你背叛毒医门,投靠枯莲教,现在还想故技重施?
苏挽月掀开祭坛上的云锦,露出底下刻着的苗疆文字:梅魂大阵的阵眼,是当年毒医门的缠枝镜。她取出母亲遗留的银梭,与镜中倒影产生共鸣,可惜你不知道,缠枝镜只认毒医门的正统血脉。
镜面突然爆发出强光,柳如烟惨叫着化作飞灰,只留下枚刻着毒蛛二字的令牌。苏挽月捡起令牌,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梅雨蛊母在寒山寺的听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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