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败得彻底,被林冲反客为主,于祝府客堂中坐了主位,又命手下将领坐了客位。
反而是他这个昔日半个主人,在下首站着,被人问可服气!
林冲话音传入栾廷玉耳中,他只觉刺耳,甚至有些恍惚,这是什么话?
自己作为防守一方,斗将斗不过,防守也守不住,如今都落在你手里了,说不服气,也没那个脸啊!
因此,栾廷玉选择不去回答,就当是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林冲见他闭口不言,笑道:“不服气也没办法,祝家庄已经不复存在,栾教师可愿来我梁山安身么?”
栾廷玉闻言,讶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冲。
林冲正色道:“此前教师与我梁山交战,不过是各为其主,无可厚非。
如今祝家庄兵败,祝彪更是抛下教师,独自逃跑,可谓不孝。
明知我大军压境,危在旦夕,却不顾教师死活,置教师于危难之中,可谓不义。
打伤盟友,对未婚妻见死不救,可谓不仁。
豢养私兵,霸占一方,为富不仁,欺压良善,可谓不忠。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栾教师莫非要为他守节,败坏了自己名声,浪费了一身本事,最后落个狼狈不堪?”
栾廷玉闻言,心中动摇,但要他就这么投诚击败自己的敌人,却无论如何过不了心里这关。
林冲见他犹豫,继续道:“栾教师一身武艺,不想为国家面上争光,难道还不愿为黎民百姓做点力所能及之事吗?”
栾廷玉终是开口道:“敢问林教头,果然有那冲天志向、蹈海胸怀么?”
林冲傲然道:“天地可鉴,万人为证!”
栾廷玉继续道:“若栾某上山,又能如何作为?”
林冲笑道:“自是为将统兵,挥鞭向北;收复燕云,光耀九州!”
栾廷玉听林冲说得铿锵有力,沉静的内心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一股血气自心底升起,直冲入脑,让他感觉头皮一紧,背脊一挺,只觉眼前一副壮烈画卷,他正带领千军万马,杀向凶神恶煞的胡虏大军。
枯草黄沙,秋风萧瑟,号角苍凉,战场悲壮。这样一幅画卷,怎能不让壮怀激烈的热血男儿心动?
想到这里,栾廷玉再不迟疑,当即下拜道:“承蒙教头仁慈厚待,看得起栾某这个手下败将,诚心相邀,晓以大义,栾某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栾某厚颜相投,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林冲见状,立即起身下来,扶起栾廷玉,好言安抚道:“我得贤弟,如鱼得水,有贤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栾廷玉闻言,感动道:“哥哥过誉了,小弟愧不敢当。”
林冲道:“贤弟的人品武功,那是众所周知,何来谦虚言语,只管大展身手便是。”
栾廷玉点头道:“哥哥所言有理,小弟一切听哥哥安排,但凭驱使,万死不辞。”
林冲笑道:“如此甚好,我等当同心戮力,一力向北!”说着,又对郭盛道:“来啊,拿酒来,我等敬栾教师一碗!”
郭盛闻言,早摆开十几个酒碗,拍开一个酒坛泥封,将酒水一一倒上,然后端了两碗,分别递给林冲和栾廷玉。
林冲举起酒碗,对着栾廷玉道:“贤弟,愚兄先借这一碗酒,聊表敬意,等上了梁山,再摆酒为贤弟接风。”
栾廷玉受宠若惊道:“哥哥莫要折煞小弟,这碗酒,当我敬哥哥。”说着,一仰头,将一碗酒喝了个精光。
林冲见状,也一口干了碗中酒水,对着栾廷玉微笑致意。
其余人见了,纷纷上前端了酒碗,来与栾廷玉见礼,一一相敬。
栾廷玉自是分别回礼致意,很快喝了十几碗酒,已有几分醉意。
林冲收了栾廷玉,自然兴致高昂,让众人畅饮一番。
打破祝家庄,少不得要搜刮许多钱粮、牲畜,人口、产业也不会少,因此算是大赚一笔。
萧嘉穗和李助各自负责一项,已带人前去主持一应事务。
石宝则带人前去追杀祝彪一家,只要绝了后患。
石秀则是在吕方协助下,带了十几个士卒,赶去大牢之中,营救时迁去了。
祝家庄大牢建在后院,远离前方,又在地下,把守牢房的兵丁,还不知道外面变故,因此还认真守着时迁等一众“罪犯”,见到石秀等人前来,方才知道大事不妙。
那牢头倒是有几分骨气,见生人闯进来,顿时高呼一声,提着刀就杀了过来,企图抵挡石秀、吕方等人。
只是他勇气可嘉,本事却稀松平常,石秀以一根木棒去斗他,只两三个回合,就将他打翻在地,爬不起来。
其余本来要赶上来相帮的兵丁见了,当即扔了兵刃,退回一处,便来请降。
石秀也没为难他们,只让人将他们绑了,然后拿了钥匙,去找关押时迁的房间。
走到最里面那间房,就见时迁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根本挣扎不得。
时迁并不苦恼懊悔,虽然自己手贱嘴馋,惹来这场灾祸,不仅苦了自己,也连累了杨雄、石秀。但在他心中,觉得一切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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