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望着父母乘坐的列车逐渐消失在铁轨尽头，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在返回公司的出租车上，翻看手机屏幕，金丰毅的未接来电像一串红色的刺青，让她胃部一阵绞痛。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咬了咬下唇，终于回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通的。"倩倩！"金丰毅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金丰毅，"赵倩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想我们得把话说清楚。"
"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他的语速很快，像是怕被打断，"我对你是真心的，从初中到现在……"
"利用我父亲接近我，这就是你的真心？"赵倩打断他，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我再说一次，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金丰毅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受伤的委屈："就因为我做小贷公司，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那我明天就把它关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够了！"赵倩的声音突然提高，引得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过来。她压低声音，"这不是做什么生意的问题。感情不是交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明白吗？"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金丰毅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令人不适的亲昵，"你可以不接受我，但至少让我照顾你。倩倩，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赵倩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温柔的枷锁，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
"金丰毅，"她深吸一口气，"你的'照顾'让我窒息。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尊重对方的意愿。"
"可……"
"没有可是。"赵倩果断地打断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清楚。请不要再联系我，也不要再接近我的家人。"
挂断电话后，赵倩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挂断电话后，赵倩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爱究竟是什么？她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想起曾经为刘建洲倾尽所有的日子——那些熬夜加班的夜晚，那些省吃俭用的岁月，那些在他母亲病床前端茶递药的时光。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下的独角戏。
她确实不懂爱情的真谛，但她太清楚什么是不爱——就像此刻想起金丰毅时，那种从骨髓里渗出的抗拒。
她刚踏入公司大门，程琳就快步迎了上来，手里攥着一个快递信封，神色紧张。
"法院传票。"程琳压低声音，把信封递给她，"刚送到的。"
赵倩挑了挑眉，接过信封时注意到程琳指尖的轻颤。她利落地拆开封口，扫了一眼内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刘建洲？"她嗤笑一声，把传票递给程琳，"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程琳接过来仔细阅读，眉头渐渐舒展："那他可要失望了，看来你提前做的财产公证和债务分割协议派上用场了。"她的目光在文件上快速扫过，"他这是想以'隐匿婚前财产'的名义再敲你一笔？"
赵倩歪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说……我要不要陪他玩玩？反正最近正好有空。"
程琳挑眉，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送走伯父伯母后，你心情不错啊？都有闲情逸致和他打'太极'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赵倩伸了个懒腰，语气轻快："那当然，我那个不省心的爹终于跟着我妈回库城了，我总算能过几天清净日子。"
自从上次车祸后，赵倩将自己糟心的家庭和盘托出。现在再谈起父亲时，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遮遮掩掩，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她靠在办公桌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程琳："对了，昨晚怎么样？"
程琳正在整理文件，头也不抬："什么怎么样？"
"别装傻，"赵倩眯起眼睛，像只狡黠的猫，"当然是你儿子和他奶奶相处得怎么样？还有……"她故意拖长音调，"你和曹同之？"
程琳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文件："我问了曹阿姨，为什么见到瑞霖那么惊讶。她说瑞霖像极了曹同之的父亲，还约我今天接上孩子去她家看老照片。"
"你去吗？"赵倩直起身子，目光变得认真。
程琳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去吧，让孩子多了解了解爷爷也好。"她顿了顿，"我也能放心些。"
赵倩突然上前一步，抓住程琳的手腕："程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腕间突起的骨头，"我总觉得你最近不对劲儿。"
程琳身体一顿，轻轻抽回手，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却未达眼底："你想多了。"她转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刘建洲吧。"
赵倩注视着程琳离去的背影，那挺直的脊背和略显僵硬的步伐都在诉说着什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向手中的传票，忽然灵光一闪。
"叮"的一声，手机提示音响起。刘建洲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消息，差点打翻咖啡杯。赵倩发来的不仅是传票照片，还有一句简单的话："找个地方聊聊？"
他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手指飞快地回复："好啊，今晚七点？老地方？"
赵倩看着回复，冷笑一声。按照她对刘建洲的了解，这场官司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个精于算计的男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他如此大张旗鼓地起诉，目的恐怕只有一个——钱！
但这一次，赵倩决定主动出击。她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不见不散。"
她要让刘建洲明白，有些人，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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