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洲挂断母亲的电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电梯里,他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在心里暗暗发誓:婚礼一结束,立刻把母亲送回老家。这个念头刚闪过,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他家所在的楼层。
还没走出电梯,他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尖锐的女高音——是唐母的声音。那嗓门穿透力极强,像一把锋利的剪刀,一下下剪着他的神经。刘建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闺女?"
唐母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刘母鼻尖上。她今天穿了件绣着牡丹花的真丝衬衫,烫卷的短发随着激烈的动作一颤一颤。
刘母像只炸毛的猫,虽然体型比唐母小了一圈,却跳着脚反击:"她是我儿媳妇,我怎么不能管?"
"哈!"唐母发出一声夸张的冷笑,"你儿子是我们唐家的上门女婿,你自己拎拎清楚!"她转身指向缩在沙发角落的唐豆豆,"豆豆,你给我站起来!凭什么受他们拿捏?"
刘建洲的目光扫向唐豆豆。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双手不自觉地护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唐豆豆迅速移开目光,手指绞紧了裙摆。
"妈,您怎么来了?"刘建洲强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到唐母身边。
唐母斜睨他一眼:"怎么,我不能来?"她转向刘母,声音又拔高了八度,"我要是再不来,我们家豆豆还不得被你妈给欺负死?"唐母也是在门外听到刘母教训唐豆豆的声音,气炸了的。
刘母气得浑身发抖:"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上门女婿那一套?"
"哎哟,急了?"唐母得意地扬起下巴,目光落在唐豆豆的肚子上,"等孩子一出生,那可是姓我们唐的!"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刘母拍着手大笑:"那可太好了!你以为我想要你闺女肚子里的孩子?我告诉你,我们老刘家不稀罕——"
"妈!"
"别说了!"
刘建洲和唐豆豆同时出声打断。刘建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如果让唐母知道孩子可能遗传红斑狼疮的事,所有的计划就全完了。
刘母并不知道唐豆豆是唐家收养的孩子,更不知道唐家给唐豆豆分配拆迁房产和未来继承遗产是有条件的。因此,她还当唐豆豆和刘建洲领了结婚证,一切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唐母狐疑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的事!"刘建洲一个箭步上前,亲热地挽住唐母的手臂,"妈,您消消气。我妈年纪大了,说话不过脑子。"他转向刘母,眼神凌厉,"妈,您少说两句。"
刘母张了张嘴,在儿子警告的目光中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刘建洲趁机把唐母扶到沙发上坐下,殷勤地倒了杯茶:"妈,您喝茶。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碧螺春,知道您爱喝。"
唐母接过茶杯,脸色稍霁。她打量着刘建洲——这个女婿虽然家境一般,但长得周正,又会来事,关键是事业有成,总之就是个体面人,比之前介绍的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
"建洲啊,"唐母抿了口茶,语气缓和下来,"你得管管你妈,别总说豆豆。她现在怀着双胞胎,得好好调养。"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刘母一眼,"要是伺候不好,趁早回老家去。"
刘母刚要反驳,被刘建洲一个眼神制止了。他陪着笑:"妈说得对,我一定注意。"
唐母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来是问问周末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又邀请了以前的工友,得多备十桌。"
刘建洲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桌1888,十桌就是小两万!他刚跳槽到DC,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呢。
"怎么?不乐意?"唐母眯起眼睛。
"怎么会!"刘建洲立刻调整表情,"高兴还来不及呢!人多热闹!"他在心里飞快盘算着——实在不行,还有父亲的赔偿金,先从自己母亲那里借吧,拿来应应急,母亲应该会支持的。
唐母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那就这么定了。"她走到唐豆豆身边,突然压低声音,"豆豆,妈跟你说句话。"
刘建洲看着母女俩走进卧室,关上门,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转向母亲,声音压得极低:"妈,您能不能别添乱?"
"我添乱?"刘母瞪大眼睛,"明明是她们——"
"房子!"刘建洲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想想拆迁分的房子。"
刘母的表情变了变,终于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卧室里,唐母拉着女儿的手:"豆豆,你跟妈说实话,刘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唐豆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肚子:"没有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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