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姜茧儿伸头问道。
“袁将军慧眼识珠,把客栈那位账房钱生财请去做辇官前行,直接给了个七品官身,那位钱先生给袁将军磕了个头,站起来就打了掌柜正反两记耳光,说是走之前了结仇怨。”宗青崖一边说一边笑。
“是你推荐给小将军的吧?上次咱们住在这儿,我看到你跟那个账房嘀嘀咕咕了,那个账房还跟你抹眼泪。”蝉衣伸头道。
宗青崖竖指唇上,“嘘,关咱们什么事儿。这甑糕真不错,还有吗?”
宗青崖吃了甑糕,再吃了早饭,要去袁明辉军中看看,吕云锦点了魏莲姑把他送过去,到了军营,宗青崖又要住在营地看几天,魏莲姑回来,卫如兰打发人把宗青崖的铺盖衣裳等送过去。
陈炎枫是在离长安城门还有两三里路的地方,就下车访友去了,
姜茧儿她们都想逛一逛,卫如兰把仆妇们也分批放出去逛逛玩玩。
卫如兰和云裳、蝉衣则忙着到各家成衣坊订做冬天的衣裳,被褥垫子,吕云锦她们用的擦刀布小地方没有,在这里要多买些,以及车辆围子什么的都要多备两套,她们经常遇到各种意外。
白天里,李岩她们租住的前后两进的大院子十分清净,阳光明媚的时候,李岩裹着银狐大氅,抱着手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玉树指点华溪女练习那把双刃刀的使用。
邵琮带着孙夫人婆媳赶到长安城之后第三天,袁明辉就带着五千精锐步卒和两千骁骑赶往邽城和池城。
邵琮进了长安城就埋进了繁琐的政务中,宗青崖从军营直接搬到了邵琮的衙门,观看学习各种政务的流程和规则。
李岩没见孙夫人和贺大奶奶,邵琮一直忙到第十天,才有了半天的空儿,沐浴洗漱,换了衣裳,往客栈过来。
李岩正裹的严严实实,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邵琮进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华溪女急忙搬了椅子过来,曹菊娘正给李岩的手炉换炭,顺手递了个手炉给邵琮。
李岩垂下眼帘,片刻,抬眼看向邵琮问道:“你又议亲了吗?”
“没有,最近几年,我不打算议亲。”邵琮答了话,微微提心看着李岩。
“嗯,这事顺你自己的心意。羌人到哪儿了?”李岩转了话题。
“文明太后大行前几年调了不少精锐到冀州,后来,大长公主又给冀州添了不少兵将,朝廷半数精锐都在冀州,冀州实力强大,眼下战事胶着。”邵琮答道。
“你有什么打算?”李岩问道。
“并州传令过来,让我们渡河夹击,我觉得不合适,让老四驻守荥阳,按兵不动。”邵琮坦然道。
“京城在谁手里?”
“金莼和孙将军,孙将军应该已经被架空了,但裴清大军都在大江两岸,和邵砺川对峙,合肥又出了位邵怀德。金莼只怕要孤军支撑一阵子。”邵琮答道。
李岩’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大小姐,陛下……”
“我不知道,他虽然还是皇帝,但他已经不重要了。”李岩看着邵琮道:“未来极其纷乱,我看不清楚,你尽心尽力就是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先尽心尽力。多谢大小姐指点,在下告退。”邵琮站起来,退了两步,转身往外。
李岩看着邵琮出了院门,有些颓唐的窝在大氅里。
“怎么了?”玉树伸头看着李岩的神情。
“他也在变化,我看着他经历了一朝又一朝,这怎么可能呢?”李岩低低道。
“馨若好像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启程,尽快赶回去?”玉树建议道。
“不用,让宗青崖好好看好,机会难得。”李岩低低叹了口气。
谁知道会不会又是空空如也呢,她不敢多抱希望。
半个月后,李岩一行人启程,在商州会合了陈炎枫,经武关道,到了襄阳,从襄阳沿江而行,到江夏后,顺江而下,从安庆折往多云尖。
一行人到了山下镇时,正是大年三十,天已经黑透了,镇子唯一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整个镇子却充满了过年的热闹喜气。
这份喜庆让大家都喜悦而急切起来,一行人悄悄穿过镇子之后,加快脚步,回到多云山庄时,也已经夜半了。
曹菊娘等人把李岩抬进千嶂轩,卫如兰先指挥众人侍候李岩沐浴洗漱,铺好被褥,换下帐子,李岩睡下,昏昏沉沉睡了两夜一天。
他们经过襄阳时,宗青崖要去看看襄阳守备安兴德,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因此耽误了四五天,一路上就有些赶,李岩很疲惫。
早上,李岩醒来,安静的躺着,没睁眼,听着远处的风声,更远的地方——也许是山下镇,传来的隐约的鞭炮声,听着外面轻悄的脚步声,一直煎熬的心难得的安宁舒适。
这是李轻扬给她,也是给自己修建的避难所。
玉树伸头看向李岩。
“醒了。”李岩睁开眼,露出笑容,“饿了。”
“你睡了两夜一天,没吃没喝,馨若都有点儿担心了,起来吧。”玉树伸手给李岩,李岩拉着玉树的手,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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