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立即就把手指放在了嘴唇上。
神色凝重，“嘘！”
“谁说不是呢？”
“可是都不敢说！”
“那位瑞云大仙神通广大，咱们都是凡人！”
“若是惹怒了它，到时候降下暴雨，把整座城都淹了！”
周挽玉点头。
她喝了一口热茶，“可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城里城外的童男童女都被吃光了！”
“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谁不心疼呢？”
掌柜的笑容有些怪异，“是啊，谁说不是呢？”
“但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用心疼了。”
周挽玉晕倒之后，掌柜的立即就叫了小厮进来。
小厮年轻，有的是力气，一把抱起周挽玉，转身就往地窖走去。
等把人安置好后，小厮才笑着说：“这年头，孩子越来越难找了，若不趁早准备，下次准轮到咱们自家的孩子。”
掌柜的摸了摸胡子，眉开眼笑，“谁说不是呢？”
不过他的神色终究是有些凝重，“再这么下去，咱们上哪儿找孩子？”
“这一年一年的过，自家的孩子生了也不敢抱出来见人。”
“现在是还有孩子供给瑞云大仙，若以后没了孩子，它可不好糊弄！”
小厮沉默没说话。
掌柜的有点不放心，转身去了地窖。
还把地窖口给遮盖好。
据说瑞云大仙的嗅觉极其灵敏，如果祭拜用的童男童女不合格，它就会跑到居民家里直接抢孩子，没抢到孩子就会降下大雨作为惩罚。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人试过把孩子藏起来。
但不管藏在哪里都会被找到。
只是藏在地窖里面，如果窖口掩盖好，并且用特殊气味的水草作为掩盖，就能挡住瑞云大仙。
因此，现在家家户户都挖了地窖。
掌柜家就挖了好几口地窖。
一家人愣是活成地鼠了……
把这个地窖掩盖好之后，掌柜的又转身去了另一个地窖里抱自己的儿子。
掌柜的有一个刚出生的儿子。
按照瑞云大仙的要求，要求三到十岁的孩子。
小于三岁的太小了没肉，不够塞牙缝，但超过十岁的孩子浊了，滋味不好。
听听！
这是人话吗？
它吃的不是孩子，是整个莲塘镇父母的心。
……
掌柜的细心抱过妻子怀里的小儿子，脸上满是关爱。
妻子站在一边，眼神慈爱中带着忧伤，“十年啊！”
“咱们的儿子生不逢时，未来这十年都要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面。”
掌柜的眉心微微一动。
他可怜的儿子。
可十岁之前被关在地窖里总比被吃掉好。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掌柜娘子的情绪却激动了起来。
“孩子爹，你说咋办？”
掌柜的沉声说：“你别急，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孩子，让她替咱们儿子。”
掌柜娘子一惊，下意识抓住了丈夫的手，“可是……”
掌柜抖着襁褓里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冰冷，“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舍不得别人的孩子，难道舍得自己的孩子？”
掌柜娘子知道是这个道理，但神色总有些不忍。
她忍不住打听，“现在城里人人自危，有孩子有条件的都搬走了。”
“搬不走的，都会想办法把孩子藏起来。”
“现在谁家女人怀孕生孩子都躲起来不会让人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孩子？”
掌柜的听了就笑了。
他把自己无意中碰到一个孩子走进自家店铺，以及跟那孩子的对话说了一遍。
掌柜娘子：“这么说，那孩子是外地来的？”
“可她说她娘跟她这么大就提刀上马，上阵杀敌，那会不会给咱们惹来什么麻烦？”
掌柜的嗤笑了一声，“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偷偷跑出来的。”
“看样子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可她说自家从武，那必然是瞎话。”
掌柜娘子一脸不解。
掌柜的换了一只手抱儿子，继续逗着孩子玩，刚满月的孩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把孩子递给妻子，妻子把孩子放下后。
掌柜的才慢文斯理地说：“那小姑娘养得真好，皮肤白皙滑嫩，就跟嫩豆腐似的，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是我没见过的。”
“她那双手白皙细腻，虎口也没有老茧，所以说从小习武，那肯定是小丫头跟我耍心眼。”
“我从她刚进来就看出来了。”
“所以我就半真半假地用了一点计策，把她骗进来。”
掌柜娘子神色有些不忍。
但望着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她只得选择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那孩子多大了？”
“轮到咱家尚且还要几年时间。”
“这几年便好吃好喝地待着。”
掌柜的点头，“这还用你说。咱家不缺这一口吃的。”
说完，掌柜的转身离开了地窖。
掌柜娘子眼睁睁看着掌柜的离开，并且关上地窖的门，不一会儿，那地窖门口传来一股难闻的土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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