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冬,辽宁沈阳永陵,寒风如刀从北方的荒野席卷而来,漫天飞雪裹挟着细密的冰粒,砸在枯枝残垣间,发出“沙沙”的刺耳低鸣。
永陵坐落在沈阳城郊,背靠低矮的丘陵,陵前的石碑饱经风雪侵蚀,满文“奠基之地”几个字模糊不清,碑面裂纹纵横,像一张被时间撕裂的古卷,低语着三百多年前的血腥与威严。
董文翊站在陵前,手里的短刀插进冻土,刀锋没入半寸,风衣被雪染得斑驳,胸口的绿丝隐光早已暗淡,那是柳青荷用最后一只青蛊为他止血留下的余温。他眯起眼,风雪吹得脸颊发麻,刺骨的寒意顺着破烂的风衣钻进骨缝。
他低头吐出一口白气,低声道:“老魏,这地方不对劲,风里有股血腥味,跟黑龙江老营那股怨气不一样。”他的嗓音沙哑,透着从定东陵到崇陵一路拼杀的疲惫,却依旧沉稳如铁,眼神里藏着一丝从祖上传下的堪舆术直觉。
身后的队伍喘着粗气,林瑶靠着一块残碑,手电光扫向远处,镜片蒙上一层薄霜,冻得她手指微微颤抖。她攥紧那块刻着“殒”的金魂残片——从崇陵地道石龛中取出的遗物,低鸣声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老董,这儿是努尔哈赤的永陵,太祖朝的龙脉起点。黑水老营是光绪血脉的终点,这儿可能是起源。”
她顿了顿,翻开泛黄的笔记,指尖划过潦草的字迹,“萨尔浒之战后,太祖用女真血性奠基,龙脉八成从这儿开始。残片上的‘殒’字指向北地,这儿的风雪跟记载吻合。”她的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震撼,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像在拼凑一块失落百年的拼图。
魏长风站在林瑶身旁,钩刃探进雪地,拨出一块锈蚀的箭镞,箭头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他低声道:“林瑶,这箭是女真铁骑的,永陵的风雪不简单。”
他的斗篷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手指冻得有些僵硬,低声道:“老董,我祖上禁卫说过,太祖陵有血沙机关,杀气重。庚子年逃到东北的遗民里,有人提过永陵的风沙能杀人。”他的灰瞳扫向四周,语气沉稳,透着一丝对家族传说的敬畏。
韩石磊扛着短棍,棍身满文“卫”在雪光下闪着寒芒,他啐了口唾沫,冻土上留下一团白雾,低声道:“老董,这破地方冻得老子腿麻,风里像有啥东西盯着咱们。”
他试探着踩了踩地面,冻土“咔嚓”作响,低吼:“阿布都,你咋样?这风雪比黑龙江还邪乎,比崇陵那鬼地方还冷!”他的肩头血痕隐隐作痛,那是与张守义雇佣兵搏斗留下的伤,寒气钻入伤口,像针扎般刺骨。
阿布都喘着粗气,肩头的棉衣破烂不堪,绿丝修复的伤口在寒风中隐隐作痛。他拍了拍胸口,低声道:“老韩,我扛得住!这风雪硬气,像老营那股怨气,但比那儿更凶。”
他看向林瑶,低吼:“林瑶,这太祖的龙脉咋回事?宗师那老东西为啥非要抢咱们手里的东西?地道里,他差点弄死老子!”他的眼神倔强中透着怒火,粗壮的手臂微微颤抖,寒风吹得他牙关打颤。
阿依莎紧了紧黑袍,苍白的脸颊被冻得发红,低声道:“老董,这风雪怨气重,光绪的魂像是跟到这儿了。”
她喘息着,手指攥着骨哨,却因僵硬而无法吹响,低声道:“老柳,你的蛊全用完了,这地方的怨灵比崇陵还凶,我眼都快睁不下了。”她的黑袍湿透,寒风刺得她瑟缩,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与不安。
柳青荷缩在队伍后,衣襟被风雪吹得翻飞,低声道:“老董,我药囊空了,蛊虫在黑龙江用尽,这儿的寒气连我苗疆术都压不住。”
她看向林瑶,低声道:“林瑶,你说这是龙脉起源,太祖的怨气为啥这么重?宗师要复龙脉,跟这地方有啥关系?”她的眼神锐利却疲惫,手指冻得攥不紧药囊,寒风吹得她咳嗽不止。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战鼓声从陵墓深处传来,像地底有千军万马在踏雪冲锋,冻土微微震动,风雪骤紧,夹杂着细密的沙粒,拍打在众人脸上,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董文翊猛地拔刀,低吼:“老魏,风沙阵!这不是自然的风!”他挥刀劈向风沙,刀锋撕开一片沙幕,带出一团暗红色的血沙,低声道:“老子祖上的堪舆术闻得出,这沙里有杀气!”
魏长风钩刃一挥,刺向风沙,钩尖刺中一根血红的长矛,矛身崩裂,血水溅在雪地上,低声道:“老董,这是龙魂风沙,太祖的血矛藏在里头!”话音未落,又一根血矛从沙暴中刺出,直奔他的胸口。
他侧身闪避,钩刃劈断矛身,血水洒落,低声道:“冻得我手抖,这玩意儿比崇陵的风魂兽还邪乎!”他的动作迟缓,寒气冻得钩刃几乎握不稳。
林瑶迅速蹲下,手电光扫向风沙,低声道:“老董,这是萨尔浒战场的再现!太祖用血祭封龙脉,风沙是机关驱动!”
她攥紧残片,金光微闪,低鸣刺耳,低声道:“这沙里有战鼓声,可能是女真亡魂的低语。光绪怨灵是后裔的悲鸣,这儿的怨气是奠基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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