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埃弗斯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大厦的窗户上,他对着姐弟俩声嘶力竭的大喊。
老教授用力敲着窗户,神情惊恐万分,两条眉毛拧成粗麻绳样的八字,单框的银色眼镜也随着脸部肌肉的夸张抖动掉在了地上。
姐弟俩听到声音朝那边望去,老骗子的表情太滑稽了,跟表演着无声的默剧一般,袁憕嫤忍不住噗呲一笑,心想出去后一定跟他说说他和卓别林有多像。
袁承瑾头刚转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匹炼朝袁憕嫤背后贯去。
匹炼赤红,小臂粗细,随着距离的快速拉近他还看见了最前段的四角蛇头,蛇纹匹炼在极大动能的加持下速度不断暴增,直到咻的一声,轻而易举的贯穿了袁憕嫤的心口。
展翅的飞鸟被猎人的枪丸击中了翅膀,雪白的羽翼在半空染血凋零,女孩的表情停在了笑着转头的那一刹那。
袁承瑾慌张的接过女孩的身体,他错愕的盯着女孩的眼睛,嘴唇哆嗦的发白。
袁憕嫤双手颤抖的将璀璨的奇迹放在男孩的怀里,而后从心口涌出的鲜血迅速将纯白的T恤大片染红,她用尽所有的气力,在脑袋垂下的最后一刻,温柔的看了袁承瑾一眼。
“我……”她垂下眼帘,声音哽咽嘶哑,再没说出些什么。
天空的日月破碎不见,惨白的虹膜闭合隐没。明亮的光线被无形的力量汇聚吞噬,只留下斑驳的阴影在空荡的黑塔四周徘徊,顷刻后,破碎的街道由黄晕变得昏暗。
两位头领瞥了眼呆滞的男孩,而后抬头仰望,一抹赤色的火光在天际边升起,一个披着火焰长袍,手臂上布满血痕的身影轻飘飘的降落着袁承瑾身边。
埃弗斯用力敲击着仍未打开的界壁,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他眼中充盈着血丝,从嘴里挤出几个愤怒的字眼:“魔!女!余!孽!”
袁承瑾没注意到身前的女人,他只是怔怔的盯着怀里的女孩,错愕的无以复加。她的心口被蛇头匹炼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附带的火焰将周边血肉烧焦成狰狞的黑色,原本红润的脸庞随着血液的流失迅速变得苍白,像是春日暖阳下快速融化的拥抱状雪人。
她的眉毛微微皱起,似做了什么糟糕的噩梦,但那病白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好看的笑意,恬静而欣喜。
时间过得好慢啊,看来我还没有睡醒,不要睡了,不要再睡了……赶紧从这令人厌恶作呕的噩梦中醒来。
袁承瑾就这样看着女孩的脸庞一点点失去原有的色泽,他被魔女伸来的手轻轻一推,断骨似得躺倒在坚硬的黑泥地上。
魔女从他怀里轻而易举的拿走花种,慢步走到战场中央,神情兴奋,张狂的大笑:“最后的赢家,是我啊!”
男孩瘫倒在地上,痴傻的看着身边满脸血污的女孩,满眼的不可置信。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袁憕嫤死了,就这样死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微笑着的……然后现在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惊恐,愤怒,悲伤,孤独,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此刻,在肆意的狂笑声中凝固,可下一彼刻,女孩滚烫的血还流动着汇在他的手中,沾染磷火的破冰锤般将所有的凝固敲碎砸烂,一瞬间能把人摧成数百次飞灰的痛楚刺入他的心脏。
他颤抖着张嘴想哭出声来,但喉咙发出来的……只余下无声的哽咽。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又是这种该死的感觉!为什么又是他妈的无能为力!为什么!
不!我不要!我不接受!
老子要杀了她!
孤要碾碎这个逆命的残渣!
“那就拥抱我吧!”
拥抱什么!袁承瑾在心中呐喊,他骤然睁开了重若千钧的眼皮,充斥着山海洪流的愤怒!
“拥抱我吧!”
玩偶般精致的紫发少女朝他走来,她伸出了纤细的手指,而后被男人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霎时,紫黑色的火焰从裙摆上升腾,在长发上燃烧,将两人瞬间包裹点燃。
咚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剧烈不断地,没有止境的膨胀!
“我感受到了,哥哥,这可以吞噬世界的怒火,莫要悲伤,莫要惊惶,我们现在就让她付出代价,僭越逆命的代价!”
雷鸣的战鼓轰碎了寂静的良夜,怒嚎的狂风撕开了痛苦的黎明。
紫金的眼瞳携带着黄金的洪流一往无前,极致的明昼彻照世间!
先前的战斗对于黄金乡和死海教宗来说已经是消耗巨大,海兽与日晷都迫切的想得到补充,现在在日月崩塌之时又出现了一位不知底细的魔女。厄瑞波斯即将关闭,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斗争的资本,这次的奇迹正如魔女所说,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前提是……别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
可偏偏,意外出现了,没有人预料到的意外,就好像厄瑞波斯为什么还会有普通人一样。
“罗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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