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血液我会在半个月之后给你,300毫升够了吧。”
“够了。”
袁憕嫤不再说话,白色礼服在月光下宛如幽灵,她转身离去,高跟鞋清晰的踏地声渐行渐远。
当高跟鞋的声音彻底消失,贝拉一下子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许久,她匍匐着挪到血管旁,两手小心的将它捧起,管中的液体即便有晶体作为隔阂,仍是透出热流样的暖意,像是冬日里燃烧的火炉。
“真是……狼狈啊。”她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无声滑落。
远处的钟声再次敲响,贝拉望向了天空的月亮,它还是那样皎洁、那样迷人。她将晶管贴在心口,轻声呢喃:“母亲,我不恨你……我会活下去的。”
渐起的夜风卷出一片樱花,掠过她染血的衣襟,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贝拉的红瞳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那是一个将死之人终于抓住救命稻草时的眼神。
月光如水,袁憕嫤缓步走在回宿舍的石板路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录音笔,嘴角噙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诺莎·哈德良与贝拉的关系,约瑟夫给的情报里只提到‘疑似生命转嫁类的契约神谛’和诺莎的血脉病症。方才那声只比了口型的‘贝拉·哈德良’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试探,但没想到能吊起这么一条大鱼,而且这条大鱼咬钩咬得还这么干脆。
“真是意外收获……”她低声自语,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份把柄,足够让那位高傲的副党首安分一段时间了。
转过宿舍楼拐角时,袁憕嫤突然闷哼一声,扶住墙壁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强行突破‘加百列’的压制果然不是闹着玩的,五脏六腑都像被碾碎重组过一般。她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在月光下看到了指间那抹刺眼的猩红。
“咚咚咚——”
陈韵拉开门,正对上袁憕嫤苍白的笑脸和唇边未擦净的血迹,她瞬间清醒,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室友:“老天!你这是……”
“就,试了试你说的那个‘加百列’。"袁憕嫤虚弱地咧嘴,迈步时一个趔趄:“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陈韵一把扶住她,递来的热水杯重重磕在床头柜上,她气的声音都在发抖:“跟你说过多少遍!圣山压制不是用来挑战的!当年梓征试过一次,他都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袁憕嫤小口啜饮着热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所以你也试过?”
“我……”陈韵的耳根瞬间通红,抄起枕头就往对方脸上按:“要你管!”
“哈哈哈...咳咳!”袁憕嫤边笑边咳,却仍不依不饶地挠向陈韵的痒处。两个女孩笑闹着滚作一团,洁白的羽毛从裂开的枕头里漫天飞舞,像极了舞会上飘落的彩带。
在飘飞的羽絮中,袁憕嫤恍惚看见贝拉跪在月光下的身影,那个秘密她会烂在肚子里的——毕竟驯服猛兽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它以为自己脖子上永远拴着锁链,而且还是她自己套上的。
“看招!”陈韵的枕头突然砸在脸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袁憕嫤大笑着反击,仿佛刚才那个在花园里冷酷威胁副党首的女孩从未存在过。窗外,圆桌馆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月光依旧皎洁——就像某些永远不能见光的秘密,静静沉睡在不眠夜色的深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谁也不知道在这个不平凡的夜晚,有多少牵连的丝线被拨动改写,但仅于今晚而言,袁憕嫤的晚会之旅,告一段落。
……
袁承瑾走出楼道,尼禄正在安排晚会的收尾工作,他大致看了一眼没做打扰。
他走出圆桌馆长出了一口气,夜风裹挟着落叶擦过他的耳畔,那些藏了又藏的记忆现在又被他一股脑的翻了出来,脑子里面串联起来不说什么过载,也直接是一团浆糊,这叫什么,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吗?真他妈……操蛋啊!
“人体研究所,还真是意料之中。”袁承瑾摇摇头拍了拍脸蛋,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只走了一小段,一抹刺眼的金光就闯入视线,十步开外的梧桐树下,一个戴着鎏金面具的娇小身影静静伫立,月光在她背后的巨剑上流淌,那足有门板宽的剑刃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见鬼,回宿舍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袁承瑾眼神一眯,我靠,这小子还背着一把重剑!绝逼来者不善啊。
这年头谁他妈跳舞带重剑跳?约瑟夫是不是又整了什么花活,他嘴角忍不住一抽,然后……幽蓝的耳坠在转身时划出一道流光,他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定制皮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娇小身影刚准备叫住迎面走来的袁承瑾,就看见他以远超博尔特的速度反方向离自己而去,这一幕气得她额头青筋暴起,老娘台词都准备好了,你起码让我先说出来啊!
她一嗓子大吼:“袁承瑾!你还是尊皇吗!”
“去你妈的尊皇,这剑眼瞅着比我头都宽,我难不成还站着让你劈啊!”他头也不回,准备绕一个大圈返回宿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