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疗养院，一片死寂。
风吹动破旧的窗帘，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匿在黑暗之中，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苏夜站在幽长的走廊中央，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某处裂缝。
“这里……不对劲。”
赵封警觉地环顾四周，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你发现了什么？”
苏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指，在地板的缝隙间抹了一下——
他指尖沾染的，不是灰尘，而是一抹淡淡的血迹。
这里，刚刚有人受伤了。
“看来那家伙还没走远。”苏夜低声道，目光微冷。
赵封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一抹兴奋：“那正好，擒住他，或许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
然而，苏夜却皱起眉头，低声道：“……我不觉得他是唯一的目标。”
赵封闻言一怔，随即警惕地看向周围：“你是说，还有其他人？”
“或许，狙击手本身也是猎物。”苏夜的语气冷静而克制，“我们刚才只是见到一个……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就在附近。”
他的话音刚落——
滴答——滴答——
一种奇怪的声音，从头顶缓缓传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只见裂缝中，一滴黑色的液体缓缓滴落，砸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波纹。
“血？”赵封的眉头皱得更紧，猛地抬手，摸向腰间的枪柄。
砰——！
下一秒，天花板上的裂缝陡然扩大，一道黑影从上方坠落！
两人迅速后退，黑影狠狠地砸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尘。
苏夜定睛一看——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特战服的男人，脖颈扭曲，脸部朝下，早已没了生机。
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一张照片，仿佛在拼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将它交给某人。
赵封瞳孔微缩：“这是……刚才的狙击手？！”
苏夜走上前，翻开那张照片。
照片的背面，依旧是那行熟悉的编号：
——【编号：0001】
然而，与之前的照片不同的是，这张照片的正面，不是苏夜的脸，而是一群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孩子，被锁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而木然，仿佛被剥夺了一切情绪。
赵封看着那些孩子，低声呢喃：“这些人……是谁？”
苏夜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也许，是曾经的……我。”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赵封的目光微微闪烁，难得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这些孩子，都是天命直播曾经的参与者？”
“不。”苏夜摇头，声音低沉。
“他们可能不是参与者，而是……实验品。”
他抬起照片，指着画面中孩子们的手腕：“你看，他们手上戴着编号手环，而这个手环的款式……”
赵封瞳孔微缩：“和你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苏夜垂下眼眸，缓缓抬起左手。
在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金属色的手环，表面刻着一串微不可见的字符。
【001】
编号0001。
赵封的呼吸一滞：“……操，你该不会真是他们实验出来的东西吧？”
苏夜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努力回忆着过往的记忆。
他的童年，仿佛被刻意抹去了一部分，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残留在脑海里——白色的房间、冷漠的实验员、还有无数双麻木的眼睛……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脏微微一紧。
如果这些孩子曾经存在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录？
如果自己真的是他们的一员……那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赵封。”苏夜的声音有些低哑，“我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次任务的终点。”
赵封挑眉：“为什么？”
苏夜缓缓睁开眼，目光幽深：“因为如果我们不快点，我害怕……我们会变成下一批被抹去的人。”
夜风微凉，吹过破败的窗棂，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苏夜和赵封缓缓走出档案室，沿着疗养院的长廊继续前行。
这时，苏夜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赵封警惕地问。
苏夜缓缓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站着一个身影。
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面容模糊，看不清长相。
她静静地站在暗影里，似乎已经等待他们很久了。
赵封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武器，眼神戒备：“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伸出手，将一张照片丢在地上。
苏夜低头看去——
照片上，是他们两个的身影。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
【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会死。】
空气骤然凝固。
赵封倒吸一口冷气：“……有意思，居然被警告了？”
苏夜没有说话，他缓缓地弯下腰，捡起照片，目光落在照片的边缘。
在那里，有一串被刻意擦除的字符，但他仍能依稀辨认出其中的几个字母——
【E—X—P—0—0—1】
实验001。
编号0001。
这个代号，究竟意味着什么？
苏夜缓缓攥紧照片，目光沉静：“……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他抬头看向女人，缓缓开口：“你是谁？”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不该继续追查下去。”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一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苏夜，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想知道更多吗？”
苏夜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赵封察觉到不对劲，警惕地看向苏夜：“她认识你？”
苏夜没有回答，而是死死地盯着女人，声音微微发哑。
“你……认识我？”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后退，最终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留下苏夜和赵封，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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