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量子潮汐中完全具现，门扉表面浮凸的饕餮纹化作亿万只转动的复眼。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诡匠血脉与门扉共鸣产生的眩晕感，让视网膜上叠印出二十八重时空残影。
"别直视门缝！"沈青蝉的剑气织成冰晶滤网，却在触及门扉时凝结成青铜珊瑚，"这些是观测者的记忆结晶..."
话音未落，门缝中突然伸出透明触须。齐墨的机械臂被缠绕的瞬间，纳米单元逆流成青铜溶液，露出皮下跳动的蚀心蛊虫。他嘶吼着撕开西装，胸腔内的反物质核心正被改造成青铜鼎炉。
"救...我..."电子音与血肉摩擦声混杂，他的机械义眼投射出蓬莱全息图——三座仙岛的核心区域，七十二具冰棺正在孵化人首蛇身的怪物。
我的万象摹刻能力突然暴走，双手自动结出归墟法印。沈青蝉的剑锋抵住我后颈："陆九溟！固守灵台！"
剧痛中，海量记忆涌入识海：穿白大褂的"我"在调试星舰主脑，青铜密钥插入的瞬间，整个实验室被吸入归墟；秦代的"我"率三千童男童女东渡，船队消失在蜃气中的刹那，童男女们化作青铜人俑...
"原来每个量劫都是试错。"我咳出带青铜碎片的血沫，"我们不过是文明的火种容器..."
门扉洞开的瞬间，我们被吸入量子甬道。失重状态下，沈青蝉的剑域展开成冰晶堡垒，却在触及四周青铜碑林时瞬间汽化。那些高达百丈的碑体上，刻满人首蛇身的浮雕，每双蛇瞳都流转着不同文明的文字。
"这是归墟墓志铭。"老朝奉的虚影从血沁古玉中渗出，"每个被格式化的文明，都会在这里留下..."
碑林突然活化，蛇人浮雕游出碑面。它们的蛇尾由数据流构成，手中青铜戈矛刻着二进制符咒。我的青铜罗盘自动解体，零件重组为西周浑天仪，二十八宿方位亮起血色光芒。
"坎位！"我扯住沈青蝉的袖口，"这些是蜃楼守卫！"
蛇人群突然列阵，戈矛交织成天罗地网。齐墨的残躯在此刻暴起，反物质核心化作黑洞炸弹："走！"他在自爆前用机械臂在虚空刻出逃生坐标，"去蜃楼核心..."
爆炸的强光中，我们坠入碑林深处的祭坛。九尊青铜鼎按洛书排列，鼎中沸腾的却不是祭品，而是无数挣扎的修士元神。鼎身上的铭文突然活化，化作锁链缠住我的四肢——那些文字竟是历代诡匠的手书遗嘱。
沈青蝉的剑气斩在锁链上，却触发鼎阵共鸣。九鼎投射出全息影像：穿兽皮的初代诡匠正在熔炼青铜，鼎液中沉浮的竟是微缩星舰；盛唐时期的诡匠将《天工开物谱》刻入基因链，血液滴落处生长出量子计算机...
"原来陆家真正的传承是..."我触摸着沸腾的鼎液，诡匠血脉自动破译基因密码，"文明嫁接术！"
祭坛地面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深达千米的培育舱。数以万计的胚胎悬浮在灵液中，每个都带着陆家血脉特征。最底层的舱室内，无面正将青铜芯片植入胚胎的天灵盖。
"欢迎来到火种农场。"他的面具浮现出我的面容，"这些是你的第三百六十五代克隆体..."
沈青蝉的剑突然脱手，剑身浮现出她被改造的记忆画面——在某个克隆舱室内，她的神经元正被嫁接到弑神剑中。往生会的修士们跪拜高呼："恭迎剑灵归位！"
"现在明白了吗？"无面抬手召出七十二柄青铜剑，"你们所谓的抗争，不过是培育程序的..."
话音未落，我的血液突然沸腾。九鼎中的元神集体哀鸣，化作数据流注入浑天仪。当二十八宿方位与克隆舱室的基因链重合时，整个蜃楼开始量子坍缩...
克隆体们同时睁眼，瞳孔中跃动着文明余烬。沈青蝉的剑气突然染上血色，千年剑灵的记忆完全解封："九溟，用浑天仪打开归墟核心！"
青铜密钥插入祭坛的瞬间，归墟之门轰然中开。门后不是虚无，而是蜷缩在黑暗中的机械巨婴——它的每根神经索都连接着被格式化的文明，脐带另一端没入宇宙胎膜。
"这就是观测者母体..."我的诡匠血脉剧烈震颤，"所有量劫的源头！"
无面突然与机械巨婴融合，化作万丈高的青铜魔神。它的手掌拍下时，空间曲率被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沈青蝉的剑气在环中无限循环。
"没用的..."魔神的声音带着亿万文明的悲鸣，"你们不过是..."
我跃入最近的克隆舱，将浑天仪嵌入基因链。所有克隆体突然量子纠缠，化作三百六十五道文明火炬。沈青蝉的剑吸收火焰进化为赤红，斩出横贯归墟的弑神之光。
当剑锋触及魔神核心时，归墟突然静默。机械巨婴睁开清澈的眼眸，流出暗物质眼泪。在泪滴折射的光影中，我们看到了初代观测者的留言：
火种不灭，只因学会拥抱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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