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狂风四起,风顺着窗棂吹到房内,像是濒死之人不甘的哀嚎和怨怼。
任暮云无心睡眠,他在紫宸殿来回踱步,看似十分忧心。
王石端来一杯茶水,放在桌上:“夜深了,王爷不如坐下喝杯茶。”
任暮云瞥了一眼王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皇上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王石弯着腰,小声说:“这奴才就不知了,里面有李太医盯着,奴才伺候好您就行了。”说罢,王石眼神不自觉的瞟向皇上批阅奏折的龙椅。
任暮云看着他的眼神挑眉,随即也看向龙椅,然后微微皱眉,放下茶水:“夜深了,你若是困乏,便去歇着吧。”
王石摇头:“奴才在这伺候就行,倒是王爷,来回踱步,您这般忧心皇上的龙体,皇上定能感受到您的孝心。”
任暮云点点头:“你去给本王寻几本兵书,本王也无心睡眠。”
祥和殿内,呜咽的风声令叶若菡心里十分不安。不知是这风声还是换了地方的原因,叶若菡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索性坐了起来,披上外衣,在屋子里散步。
卯探从房梁上跳下来,跟着叶若菡的身后压低声音:“小姐,睡不着吗?”
叶若菡无奈的点头:“是啊,不知是不是换了地方的原因。”
卯探乖巧的站在她身边:“那属下陪小姐在房里走一走,走乏了就能睡着了。”
叶若菡笑着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任暮云母亲的画像前,突然一道闪电,将屋子照亮,如同白昼,紧接着便是一声惊雷。
叶若菡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和声响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捂住耳朵,胳膊却撞到画像上。
“咔哒。”
“小姐莫怕。”卯探轻声安慰道。
叶若菡稳了稳心神,看向卯探:“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卯探点点头:“好像是画像那里传来的。”
叶若菡壮着胆子走近画像,轻轻掀开画像,发现后面竟有一个暗格。
卯探小心翼翼的吹亮怀里的火折子,叶若菡看向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上面落满灰尘。
叶若菡小心翼翼地拿出卷轴,借着烛光翻开,只见卷轴外面的帛布是龙纹,里面的字迹工整: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自古帝王统御天下,必以敬天法祖为首务。而敬天法祖本于至诚之心,不容一息有间。是以宵旰焦劳,无日不兢兢业业也。
景王任柏尘,人品贵重,秉性仁慈,宜承大统。景王仰承列祖积累之厚,受朕教诲之深,与晋王任柏华同气至亲,实为一体,晋王应尽臣子之责,辅佐景王,尤当诚心友爱,休戚相关。亲正人,行正事,闻正言,勿为小人所诱,勿为邪说所惑。
朕已年老,功过自留给后人说,还望景王登基后,亲贤臣远小人,若是如此,朕百年后,心甚慰。
崇德三十五年。
叶若菡瞪大眼睛,这该不会是传位诏书吧?她来不及深思,急忙将诏书揣进怀里,然后将暗格恢复原样。
卯探一脸认真:“小姐,此物务必收好,亲自交给王爷。”
叶若菡一脸凝重:“那是自然。”
卯探小声说道:“如此一来,王爷便师出有名了。”
叶若菡也顾不上卯探说了些什么,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她看着窗外,入秋了,也不知为何有这么大的雨。然后回到床上,回想着自己在诏书上看见的字。
她叹了口气,看着床顶,都是汉字,怎么拼到一起自己就不理解了呢?传位给景王,任柏尘,那不是任暮云的父亲,前一任景王吗?还有崇德三十五年,已经是二十年的事情了,难道皇上的龙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叶若菡猛地睁开眼睛,心脏止不住的跳动,她大口地喘着粗气,知道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皇上不仅仅是任暮云的杀父仇人,更是夺了他父亲的皇位。当初出征之时,想必先皇已经立好了传位诏书,可是没等公布景王夫妇就被晋王害死了。
可是诏书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放的?难道是王爷?可是看方才卯探的反应,想必王爷也不知道诏书的事情。
也许是太累了,脑子里接收的东西太多了,叶若菡怀揣着一大堆的疑问和困惑睡着了。
而在紫宸殿内,任暮云翻看着兵书,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他本来想借机找一找,景王之印在哪里,可是方才王石的暗示,紫宸殿眼目众多,只好放弃了。
内殿里,皇上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李太医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赶忙上前查看,发现皇上有要醒的迹象了。
李盛急忙叫人:“王爷,皇上要醒了。”
任暮云听到喊声后,匆匆赶往内殿:“李太医,怎么样?”
李太医忙道:“王爷,皇上脉象渐稳,想来马上就要醒来。”任暮云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多时,皇上缓缓睁眼,看到任暮云,虚弱地开口:“暮云啊,你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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