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明亮的势头看来事情很严重,高明楼让三星开上拖拉机,带着人去公社问情况。
到了门口,派出所里值班民警不让他们进去,看到张新军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一行人来找张新军。
张新军打开门,只让高明楼进去,其他人都让在院子里等着。高明楼看到屋里还有人,一个他认识,是副县长耿宝荣,一个不认识,看着也像领导,还有一个耷拉着头,看不清脸。
张新军看着高明楼直摇头,“老高啊老高,你就是高家村的土地爷,刚离开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看怎么交代吧!”
高明楼看看耿宝荣,这个县太爷干脆不和他对脸,又看看那个干部,也是一声不吭,刚才低着头的那人扬起脸来,“都是高加林干的好事儿,这回我算是完了。”
说完那人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坐在耿宝荣旁边的那个干部说道:“你嚎个啥,就是把天哭塌了,能把你的罪给免了?”
耿宝荣说道:“老高,这是新原县的侯世帮县长,那个是申岗村的大队书记安道生,大马河发生了重大伤亡事故,高加林的所作所为是导火索,还是让侯县长讲讲详细经过吧。”
原来大马河旁边的村子知道了高加林逮鱼的法子,都开始行动了,新原县的申岗村最后才得到消息,水库已经派了人到下游劝阻,这哪能劝的住,去讹诈高家村砖窑的张猛领着村民后半夜去拦河逮鱼。
谁料水库蓄水完毕后,上游的河水冲了下来,申岗村的有七个村民被冲跑,淹死了三个,实际上是呛死的,被渔网缠住了,动不了。重伤两个,轻伤一个,另一个抱着树枝冲到了马店被人救了起来。
高明楼心里一紧,这么严重,肯定顺藤摸瓜,这个头儿都是从高加林这里开的口子,说没有责任是瞎话,就看耿宝荣的态度了。他只要歪歪嘴,加林今天晚上肯定出不来。
安道生埋怨道:“出了这么大事儿,说到底都是高加林造的虐,他不去逞能逮鱼,我们村的人也不会死?”
高明楼看看耿宝荣和张新军,两个人都没有表情,这个炸药包等于扔到他怀里了,他是不接也得接。
“安书记,你这说的可不讲理,大马河的鱼既不姓高,也不姓安,谁都可以去逮,谁出事谁负责,如果是我高家村逮鱼出的事儿,找你担责任,你认命吗?自己水平不行,还想赖我们,要是没有出事,你们逮着鱼还会提来给高加林吃吗?”
安道生回道:“要不是他弄这一手儿,我们的人也不会学,他必须负责任,我去蹲班房,他也得蹲班房。”
“安书记,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比方说高加林因为身体好,去大马河堤上跑步,你也知道跑步对身体好,你跟着跑,结果倒霉崴了脚,你把责任推给高加林合适吗?同样,大家都知道鱼好吃,结果因为馋嘴出了事,你们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们高家村。你看,两个县的领导都是高水平的人,让他们评评理。”
越是级别高的领导表面上越是客客气气,高明楼的辩解也是张新军和耿宝荣心里所想,嘴上说不出口,但是高加林想一身轻松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上面已经有了指示,后果太严重,必须从快从重处理。
耿宝荣说:“要是按责任划分,高加林的责任最多百分之十,其他村都是大明大放逮鱼,晴天大日头,都安安全全,我了解的情况是,水库下来人检查通知后,村民很自觉,就不再逮了。申岗的村民后半夜行动,这叫啥,侯县长你别在意,说得不好听那叫偷,他们出了事儿,想让我们县擦屁股,总归不合适吧?”
侯世帮看耿宝荣十分勉强顶了百分之十的责任,很不高兴,“耿县长,我们都是过来人,为啥要学先进,那是因为全国人民的素质还需要提高,需要几个好榜样带着头,让大家跟着学。一样的道理嘛,这高加林可是上过市里报纸的,是各个县学习的致富典型,村里的人你也知道,没多高辨别能力,也没有什么文化,高加林既然是市里树的典型,跟着他学逮鱼,应该可以理解吧。我觉得这高加林在这个事上要负主要责任,最少得承担百分之五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同样坏榜样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责任划分是个大事,意味着谁的责任大,谁的领导就要吃大亏,包括以后的提拔都是短处,耿宝荣瞅了瞅张新军,张新军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道:“我是当兵出身,也不会拐弯儿,耿县长说的百分之十还是咬着牙往高处说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我把话挑明了,这事儿我们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你们去找谁理论都行。”
话到这里,气氛一下凝固了,几个人都在抽闷烟,这时电话响了,张新军接起电话,是杜永清找耿宝荣询问情况的。
耿宝荣简单的把责任划分产生分歧报告给了杜永清,杜永清在电话那头交代一定要维护两个县的关系,因为他是从新原副县长的位置升到神树县委书记的。
他又让侯世帮接电话,侯世帮对电话那头几近恳求,“杜书记,我这事儿要是办不好,回去可没法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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