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目光闪了闪,百年不变的面瘫脸稍稍松动:“少爷,您误会了。其实我每天忙上忙下,没那么闲的……何况,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干不动,实在干不动了。”
其实,也不是没劲使了。
主要是,他不想去非洲。
“常言道,树高千丈,还是得叶落归根。”
“而我,也是这么个想法。”
不单是他舍不下南城的亲人、旧友。
并且,他还舍不下念念。
那古灵精怪、总爱逗他开心的小奶娃。
然而,亏他始终惦念着念念,可念念却干脆利落得很。
只见她专注于嚼吧泡椒凤爪,看也没看他一眼,敷衍道:“徐爷爷,要努力哟。”
“七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徐管家麻木:“……”
谢邀,但不必了。
“我觉得,就业机会还是多多留给年轻人吧。”
他就不争了。
没有再戏精附身,徐管家识趣地溜走。
楚淮远仅是随口一提,并非真的要让徐管家前往非洲吃苦。
所以,他没有在意徐管家的离开。
而是戏谑地望着小小软软的一团。
念念从地上站起来,头重脚轻一般,摇摇晃晃地走到冰箱面前。
然后,打开。
冷气呼呼地吹。
但念念没有退缩。
她胖乎乎的小身板向冰箱倾斜。
从楚淮远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屁股,漂浮在半空,还不死心地撅啊撅。
跟可爱的仓鼠似的。
不断地囤货。
“念念,你别拿了,都装不下了。”零食大包小包,她全塞进口袋。
楚淮远没有阻止。
“哦豁,是念念失策啦。”
好一会儿,念念停下了手:“等下次,念念要拿个大大的麻袋来装。”
深更半夜,她容易饿。
许是因为她消化好。
翌日天亮。
北疆,营帐门口。
冯思齐想要进去,但苏知衍没让。
苏知衍一袭黑色战袍,衬得他身躯颀长挺拔,威风凛凛。
他目光冷厉,深藏寒芒。
仿佛高岭之花,生人勿近。
但触及夫人那恬静安然的睡颜,他心底坚硬的某一处,慢慢柔软下来。
从营帐出来,一股寒气侵袭,苏知衍眉头都没皱一下。
似是习惯了。
“冯副将,你这大一早急匆匆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苏知衍长相清隽,刻画着淡漠。
冯思齐低眉顺眼:“从您受伤以来,蛮夷安分了一段时间,但近日,却又重振旗鼓,卷土重来,频频骚扰我国防线,实在是卑鄙无耻!”
这不是重点。
苏知衍单刀直入:“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蛮夷惹是生非,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冯思齐有求于他。
“下一场战役,由我来挂帅。”
冯思齐握紧拳头,先是抬眸看苏知衍一眼,又低下头。
好似十分纠结。
但后来,他喘了一口气,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苏知衍脸色不变,凉凉的薄唇缓缓轻启:“理由?”
冯思齐娓娓道来:“您伤势严重,尽管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依然虚弱,没办法施展拳脚,也就上不了战场,难以冲锋陷阵。”
“倒不如交给我,我能率领将士取得胜利。”
“这是有先例的。”
他声调上扬,说得铿锵有力。
一字一顿中流露出来的自信,令人忽视不了。
苏知衍负手而站,身形挺直如松。
皑皑白雪,一层叠着一层,淹没所有痕迹。
带来了刻入骨髓的寒凉。
他不露声色,似是在沉思。
许久,才开口:“这不是小事,而是事关数万将士,我诚然不如从前,可是你性格过激,好战、也容易冲动,往往听不进金玉良言,这些都是大忌……”
但也是凭借这一股执拗劲,冯思齐一路爬了上来。
好在,他武功了得。
能够多次脱困。
可这对于他个人而言,尚且是在可控的范围,造不成难以挽回的苦果。
一旦他挂帅,数万将士的性命交到他手上。
恐怕会……全军覆没。
“是,是有先例。”有风掠过,吹得苏知衍衣袍翻飞:“此前,就因为你的决策失误,导致蛮夷士气大振,进攻势头更加凶猛,而我方伤亡人数暴涨,难以计数……”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非当今皇上几度召他回京,称有要事相商。
由于皇命不可违。
当时蛮夷还被他打怕了,相对安分,没闹腾。
再加上夫人还在京城,他不得不折身返回。
哪曾想,他才离开不久,蛮夷得知消息后,便不断进攻。
势必要让天启国缴械投降。
冯思齐身为副将,不得不临危受命,挂帅出征。
结果,不太好。
“那是意外。”冯思齐微微涨红了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的尊严和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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