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礼仪娴熟,哪里像粗人。好了好了,对外你是臣子,对内你是朕小舅子,让你坐你就坐。咱们也好好说说话。”
“臣……”
“这是旨意。”
年羹尧这才遵旨,坐在了下首。
苏培盛亲自上了茶水,年羹尧接过,道谢。
“皇上,臣上次参奏的直隶巡抚赵之垣,庸劣纨绔不能担当巡抚重任,不知皇上圣意如何决断?”
皇上平和的看着他:“既然你觉得他不可用,那朕就下旨将他革除就去。”
年羹尧起身行礼:“皇上圣明。皇上,臣还有一事想与皇上商量。”
皇上收敛神色,心中对年羹尧贪心不足有些怨怼。
但他面上不显:“有何事你便说吧。”
年羹尧行大礼,从身上捧出虎符。
“西北战事已平,臣想将虎符归还皇上。”
皇上眼神一眯,透露出别人不懂的神色,苏培盛在一旁眼观心心观鼻暗自琢磨。
“虎符在爱卿那里,朕很放心,你是朕家臣,可是有何顾及?”
“皇上将虎符交托与臣,是对臣的信任,只是如今天下太平,虎符断没有臣一直收着的道理。
臣也想在京中多休息一段时间,陪陪家里人。以后若皇上有任何需要臣的地方,臣一定义不容辞。”
年羹尧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消息无非就是想保全家人,他知道自己功劳高,所以如今只想隐身下场。
暗中意思二人皆懂。
年羹尧是如此想的,皇上却不能如此做。
年羹尧刚打胜仗回京,一回京便上交兵权,无论外人知不知道内情,最后都会议论皇上兔死狗烹。
“你先起来,此事不妥,你容朕思索几日。”
年羹尧起身,他态度坚决:“臣心意已决。”
不知想到什么,年羹尧咧嘴一笑:
“嘿嘿,臣见大哥当文官还算清闲,不如臣上书请奏弃武从文?臣想求个文官职位,想做御史大夫。”
皇上眯眼问他:“御史不过从五品官,朕觉得不妥。”
“不不不,皇上,臣觉得这个职位很适合臣,臣虽然是武官却是科举出身,嘴皮子绝对利索。
一来若有人以权谋私,臣能骂过他,二来他想动粗,臣一人能干五个。骂的欢打的光明正大,最是适合臣不过了。”
年羹尧说的顺口,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心虚看眼皇上,立马的低头。
皇上头一次对年羹尧无语。
他从前看起来稳重,竟有如此死皮赖脸的时候。
不为别的,他要官职要的理直气壮,说到可以弹劾别人时,他甚至得意的想笑。
御史官位不高,而且极其容易得罪人,是朝中孤臣,依靠皇上恩宠而存。
此官职皇上也觉得适合年羹尧。
只是皇上还是觉得官位低了些,不过倒也无妨。
没有兵权的年羹尧依旧是大将军,虽然是虚职,倒也比朝中众多官员高上许多。
想到后世说他刻薄刮恩,皇上开口:
“朕感你劳苦功高,特赐你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领,黄金千两。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依你也罢,虎符留下,你回去写个折子吧!”
有了折子,交还虎符可就是年羹尧自愿了,不存在逼迫之说。
年羹尧一乐,把虎符递给苏培盛就告退了。
他迈的步子大,脚步欢快,苏培盛在后头险些追不上。
“大将军,大将军,皇上惦记着将军的伤,特意让奴才给将军送来上好的秘制金疮药。”
年羹尧接过,先是对着养心殿大声叩谢,其后又谢了苏培盛,塞了两锭银子给他。
“小妹在宫中还有劳烦苏公公多美言。”
苏培盛笑着连声说不敢当,赏赐却是乖乖收下。
养心殿。
皇上抚摸着虎符神色不明。
年羹尧的转变太多,此人骄傲,如今这副谦和的性子反倒不像他了。
他也知道此事有华妃的劝诫,但没成想年羹尧竟如此宠爱这个妹妹,完全听劝。
至于华妃。
怕是因为灼华的缘故和皇后冰释前嫌了,若是以前他定是要打破二人和谐场面,如今倒是不怕了。
后宫安稳,对前朝有所助力,她们二人和谐,灼华和弘晟的处境只会更安全。
想通后,皇上呵呵一笑,从库房里挑了几样好的,分别送到景仁宫和翊坤宫。
而皇上自己则去了阿哥所。
皇上虽不待见弘历,回宫时还是把人带回来了。
有日子没见弘时和弘历了,为了大清以后的富强,也该过问过问二人的功课了。
景仁宫
皇上近日常去翊坤宫,今日同样翻了华妃牌子。
华妃在黄昏请安时高调的来,她扶着颂芝的手,妖娆伏身请安,起身时依旧盛气凌人。
齐妃看不过,还惦记着自己那只被抢了的猫。
她看着宜修身边的两个孩子,对着华妃阴阳怪气:
“华妃还真是深得皇上宠爱啊,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宠着妹妹,妹妹何时为皇上添一位阿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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