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幽冥之气在黑风寨上空翻涌,阴司黑甲军锁链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如同死神敲响的催命鼓点。齐墨单膝跪在密室冰凉的青砖地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紧紧攥着那支残破的镇魂笛。丹炉中,阴魂丹剧烈跳动,幽绿的光芒在密室中明灭不定,将众人的面容映照得狰狞可怖。
女鬼王猛地扯下腰间的鬼面令牌,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中,令牌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拼了!反正都是死!”她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骷髅马突然人立而起,马眼喷出幽蓝鬼火,那火焰仿佛能灼烧灵魂,周围的空气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且慢。”齐墨突然出声,声音低沉而冷静。他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拂过沙盘上的阴司军旗。军旗边缘绣着的镇魂纹与他手中的残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一道虚影在军旗上方缓缓浮现。那是爷爷齐铁口的面容,却被血色雾气笼罩,看不清表情。老风水师的声音仿佛跨越了阴阳两界,带着令人心悸的震颤:“阴司的阴谋不止于此...找到‘黄泉引路灯’,才能破局...”虚影消散的瞬间,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青铜钥匙从空中坠落,“噗”地一声深深插进地面。
就在这时,黑风寨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仿佛有千万恶鬼在同时咆哮。密室大门轰然洞开,一名浑身浴血的鬼卒撞了进来,他背后插着三支阴司特制的锁魂箭,箭尾还在不断滴落黑色的毒血。“首领...他们祭出了‘百鬼夜行幡’!”鬼卒的声音虚弱而急促,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开始迅速消融,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血水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赫然指向西北方向。
齐墨弯腰拾起青铜钥匙,镇魂笛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动飞向空中。笛身裂痕中射出金色光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古老的地图。虞雪霁的残魂突然凝聚,她身着的嫁衣在阴气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银枪泛着森冷的光芒,直指光束尽头:“那是黄泉渡口,传说中连通十八层地狱的门户。阴司想放出恶鬼,彻底搅乱阴间!”她的嫁衣被阴气撕扯,露出胸口处若隐若现的镇魂纹——那与阴司军旗上的纹路如出一辙,透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齐墨将镇魂笛放在唇边,悠扬而肃穆的笛声在黑风寨上空响起。三百亡魂在笛声的召集下迅速集结,这支队伍由虞家军旧部与忘川恶鬼组成,成员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们手持用怨念凝成的兵器,刀刃上凝结着历代主人的血泪,每一把兵器都承载着一段尘封的故事。当齐墨跨上女鬼王的骷髅马时,镇魂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鸣响,笛声化作无形的护盾,将众人包裹其中,为他们抵挡阴间的阴森之气。
黄泉渡口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雾气中,能见度极低。岸边停靠着百艘白骨战船,船帆上印着阴司的勾魂印,在幽暗中散发着诡异的红光。黑甲军的统领站在最前方,他头戴的判官帽上垂落的红穗沾满鲜血,每一根红穗都像是一条索命的血绳。他手中的生死簿每翻动一页,便有一道亡魂被吸入其中,生死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是亡魂们最后的呐喊。“齐墨,交出镇魂笛和虞雪霁的残魂,可免你魂飞魄散。”统领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充满了威胁与诱惑。
齐墨并未回应,而是将青铜钥匙插入镇魂笛的孔洞。刹那间,笛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所到之处,白骨战船开始崩解,木屑纷飞。战船残骸中爬出无数腐尸,这些被阴司炼制的“尸傀”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火焰,它们挥舞着长满尸斑的手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朝着众人扑来。女鬼王甩出红绸,绸带在空中化作万千锁链,如灵蛇般缠住尸傀的脖颈,然而,锁链接触到尸傀皮肤的瞬间便开始腐蚀,冒出阵阵黑烟。
“小心!它们身上涂了尸毒!”虞雪霁大声提醒,手中的银枪舞成银蛇,挑飞最前方的尸傀。枪尖接触到尸毒的刹那,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烈火灼烧。齐墨突然想起黑风寨密室里的记载,他心一横,咬破舌尖,将滚烫的阳血喷在镇魂笛上。笛声顿时转为激昂的战歌,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裂开一道道缝隙,无数虞家军的英魂破土而出。他们身披残破的战甲,虽然历经岁月侵蚀,但手中的长枪却依旧锋利如昔,眼神中透着不屈的斗志。
阴司统领见状,狞笑一声展开百鬼夜行幡。幡面无风自动,显现出十八层地狱的恐怖景象:刀山火海、油锅血池,各种酷刑轮番上演。饿鬼、怨魂、厉鬼从幡中蜂拥而出,其中最前方的竟是被剥皮拆骨的虞家二姐。她的身体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空洞的眼窝里伸出无数蛛丝,正死死盯着齐墨手中的镇魂笛,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渴望。
“二姐!”齐墨的笛声出现短暂的停顿,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痛苦。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鬼手从幡中探出,抓住了他的脚踝。鬼手皮肤溃烂,指甲缝里塞满腐肉,冰冷的触感让齐墨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虞雪霁奋不顾身地冲上前,银枪刺穿鬼手,却被幡中涌出的黑雾缠住。黑雾中传来阴司统领的笑声:“虞雪霁,当年你父亲用镇魂笛镇压百鬼,今日就让你们尝尝被恶鬼反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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