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再不喜祁云决,也不能落了他的面子,那样祁二哥哥会不高兴的。
知晓他们兄弟二人多年未见定然是有很多话要说,谢展亦特地转身去了别处。
祁玉的确是有许多话要和祁云决说,但还未开口,就先被祁云决抱了个满怀,听见他低声笑道,“祁玉,几年不见,竟长得如此高了。”
“兄长也是,几年不见,瞧着比以前威猛了不少。”
祁云决揽着祁玉肩头,垂首问道,“父亲还好吗?”
“除了知晓你死讯的那段时间低迷过一阵,现在已经吃的好睡的香了。”
“那便好。待我回去,定要和父亲好好道歉,令他担心了。”祁云决一路疾驰回京,自然不知晓前朝大换血的时候,祁玉也跟着受了伤,他还拍了拍祁玉的肩,笑称道,“辛苦你了,这些年看来你把相府照看的很好。”
给祁云决腾了地方,就站在不远处的谢展亦略一皱眉,又凑了上来,手掌轻轻撑着祁玉的腰,另一只手隐晦的摸了摸祁玉的肩膀,小声问,“可是拍疼了?”
“没有。”祁玉摇摇头,“别担心。”
祁云决不明白这俩人当着他的面在说什么悄悄话,打了五年仗,他耳朵有点背了,声音小了便听不太清了。
不知是怎样惨烈的战况,让一个习武之人的耳朵都略显聋了。
他眉梢微扬,“说什么呢?”
祁玉摇摇头,“无事,咱们回去吧,父亲盼了你好几日了,早些回去再说吧。”
“好。”祁云决应了下来,转头上马,率先走在前面。
谢展亦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肩膀当真没事?若是疼了你一定要说,我命人送来一辆马车,你就别骑马了。”
“没事,伤早就好全了,不至于轻轻拍两下就又伤着。”祁玉忍不住挣了下谢展亦揽着自己腰的手,“行了,别这副模样了,快走吧。”
谢展亦默默收了手,语气颇有些委屈的低声道,“很不喜欢我碰你吗?”
祁玉的步伐一顿,停下来看向谢展亦,他垂着头,眼皮半阖,不知道眼尾是不是又委屈的红了。
祁玉低叹一声,轻哄道,“以后我会学会习惯的。”
谢展亦暗自勾了勾唇,偏生还要期期艾艾的问,“若是习惯不了该如何......”
前面已经走出几米远的祁云决奇怪的回头看向他们,祁玉只得硬着头皮走到谢展亦身边,别扭的牵住谢展亦的手,“我会努力习惯的。”
祁玉牵住的手掌火热,与小时候的冰凉的手掌有着天差地别的温度,谢展亦手掌骨节宽大,牵在手里的时候会略显握不住。
谢展亦回握住祁玉的手,小声道,“暂且信你。”
两人突然牵在一起,饶是祁云决都察觉到了不对,但今时不同往日,谢展亦如今是当今圣上,轮不到他去置喙,只得把心头的不适先压在肚子里,等回府了再细细问祁玉。
周凛的追风确实是累死了,祁云决也自知理亏,特地寻了几匹好马当赔礼。
但再好的马,也比不上周凛自己亲自驯的追风,又通人性又有战斗经验。
祁云决准备明日,叫人备上厚礼,连同那几匹马一起送去侯府赔罪。
谢展亦一路跟到相府才离开回宫去,宫中奏折已经送往崇政殿,谢展亦一回去就有得忙了,临离开时,他没开口说让祁玉晚上去宫中留宿的混账话,老老实实的道了别,还赐了祁云决不少东西。
陈盅一早就命人把相府上上下下的打扫了一遍,尤其是祁云决的院子,小到书桌角落,大到院外的丛林,那简直是就差把瓦片掀了重新覆一层了。
祁隐也等在正堂,绕过府门口的青石牡丹石壁,再走一条小路便是正堂。
能明显的看到来人是谁。
祁隐头一回激动得没有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品茶,而是在屋内来回走动,见人回来了,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从容,维持着他所剩不多的父亲威严。
祁云决一进屋,先撩袍,结结实实的给祁隐磕了一个头,沉声道,“是儿子不孝,劳父亲为我担忧了。”
“起来吧,一回来就跪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相府家风多么严苛呢。”见祁云决还不起身,祁隐语气略显拔高道,“还不赶紧起来,丢不丢人!”
祁云决这才笑着站起来,“父亲不怪罪就好。”
正堂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三人又换到了祁隐的正院去。五年的空白,需要用话填满是不容易的,祁隐讲前朝之事,祁云决讲漠边之行,茶连换三壶,祁玉有些坐不住了,他去了一趟茅厕,回来时,被陈盅叫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二公子,裴中郎在府外求见,您可要见?”
裴中郎,好像是裴渝。
祁玉点点头,“我现在就出去见,你去父亲院子里同他说一声,我办完事再回。”
“是。”
祁玉走出去,一眼便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裴渝,他穿得低调,长袍颜色是淡紫又有些灰暗,见到祁玉出来,先是抿唇笑了一下,而后神色有些为难的道,“祁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是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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