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秘境,回到修真界,回来的所有弟子都是面色恍惚的,秘境内度过的十五日像一场梦一样。
身后的秘境虚空随着堇禾长老的身形出现逐渐消失。千年来,秘境内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坍塌还是第一次,孟喃书和赵侍承面色凝重。
高占远问完自己峰下的弟子,听他们说都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目光深沉的看向枫销堂。
枫销堂在秘境内折损了三名弟子,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和祁玉顶过嘴的小少年述芝。
灵脉已被枫销堂得手,作为枫销堂的掌门,那厮竟然连表面的愧疚与难过都没有,就明目张胆的高兴于自己的大弟子将灵脉挖出了秘境。
整个枫销堂三十余名弟子,唯有和述芝三人关系好的零星几个师兄弟才面色伤心。
文昌阁的五十余名弟子尽数平安归来,在秘境内苦苦挣扎十二日,就属他们门派遇上得到的机缘最少,也就属他们门派最强盗。秘境内历练十二日,他们得有十一日都在抢别的门派得到的法器和灵物,最受欺负的就是修真界不知名的那几个门派。
萧瀛一出秘境,一双漆黑的眼睛就到处寻找祁玉的身影,亲眼看见祁玉在掌门面前平安无事的站着,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庆幸。
沈堇禾没骗他。
大师兄真的回来了。
沈堇禾那一袭白衣随着他的轻轻迈动的步伐晃荡,他停在祁玉身边,微微侧头。
清傲出尘,不染俗世,冷傲如天边月的堇禾长老,一双惯常冷静淡漠的眼,此刻流光潋滟,浅淡的瞳仁中映着天清宗大弟子的身影,他光明正大的抬手抚上祁玉的头,在众人不曾注意的地方,手指轻轻将那墨色的长发缠绕到指尖上,以长辈的身份心安理得的做出狎昵的动作,清冽的嗓音缓缓道,“此行十二日,二十七名弟子有你照料,辛苦了。”
“师叔过誉,照顾师弟是应该的,况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祁玉说的是实话,十二日内,他有近乎八日都和萧瀛和李墨待在一块,天清宗其他师弟并未得他关照。
实在是担不起一句辛苦。
秘境塌陷兹事体大,各门派之间总得得到一个合理的说法才能罢休。天清宗虽没有要称修真界第一宗门的意思,但这种时候,却还是天清宗先开口要公道的。
孟喃书一向和气,一个素来不与人交恶喜欢钓鱼的百年老人,此时此刻却黑了脸,“三日。”
孟喃书嗓音沉沉,暗施威压,“三日之内,还望枫销堂能给在场诸位一个说法。”
“秘境事关修真界十几门派的利益,千年来从未出过纰漏,若是枫销堂能将秘境修补回来,我绝无二话,此事了断,绝不再提。”
“若是解决不了,只怕要搬空你枫销堂一半天材地宝来还给在场的各个门派,以平众怒。”
枫销堂掌门对孟喃书这明晃晃的威胁感到不满,登时开口和孟喃书吵起来。
孟喃书绷着脸,眉头一皱,属于大乘期的威压压得在场内所有人都有些不好受,“我并不是在同柳掌门商量此事的解决。而是通知。至于我敢不敢搬空你枫销堂......三日后,你的回答便能决定我的回答。”
天清宗众位弟子何时见过掌门这般模样,吓得一个个噤了声。
孟喃书放完话,便转身离开,离开前,又传音于祁玉,“逍儿,随我来。”
赵侍承在孟喃书离开后为其做善后。
祁玉听见传音,默不作声的要转头跟上,却发觉掌心被一冰凉的指尖扫过,祁玉慌忙躲开手,神情疑惑的看向沈堇禾。
后者仍是那张冷艳的脸,表情平静如常,“今夜到天月峰来一趟如何?”
碍于沈堇禾是师叔的身份,是长辈,祁玉不好拒绝,于是点点头,“好。”
天清峰的气候已变换入了夏,荧光结界泛着霞粉又泛着晴紫,如波浪般滚动,入门处的小桥木桩上发了几处草芽,清亮水池中漾着几片荷叶,叶片下的游鱼又胖了不少,肚皮圆滚,没撑死都算是命大。
天清峰的景象令人心安,这一刻祁玉才真的有归了家的感觉,他不再身处那不可估量的秘境之中,不需要再数着黑夜度日。
孟喃书有事要问祁玉,“逍儿,我知你心有责任,惯常照拂各位师弟。但此次入秘境,你作为唯一的元婴修士,为何会一无所获?”
“许是弟子与秘境内灵器无缘。”
孟喃书暗自叹气,不知道祁玉这不争不抢一切随缘的性子究竟算不算好,“这段时间可有受伤?你为人稳重,道心应当不会出差错。”
“弟子确实没事。”祁玉微微垂头,“多亏了沈师叔所赠的法器,弟子在秘境内才平安无事。”
“确实,你沈师叔为你费心了。”
祁玉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问,“师尊,弟子有一事想问。”
“嗯?”孟喃书看着祁玉的白净小脸,少年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像个小大人。孟喃书眼神含笑,似在看一个万分宠爱与欣赏的孩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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