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喃书知道这样做很卑劣,利用一个孩子的崩溃来逼赵侍承说出答案。但他真的走投无路了,天清宗上下几百个弟子,不能年纪轻轻就都命丧黄泉。
“已经晚了......”赵侍承纠结的闭眼皱眉,“现在放了我,说不定天清宗还能少一分伤亡。”
“什么?”孟喃书觉得赵侍承可真是能用善恶交织来形容,“你既舍不得天清宗的弟子,又为何决心要做那样的事......”
赵侍承没回答,又开始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沉默着。
孟喃书又一次无功而返,带着李墨离开,却在脚即将踏出这隐蔽洞府的时候,听见里面的男人沙哑的道,“因为愧疚......”
“我对她有愧疚。”
孟喃书听见回答也无力再折返回去与赵侍承做斗争了,带着李墨头也不回的出了洞府,将门口彻底封锁了起来。
那张偷听了全程的纸人在自焚的前一刻,被孟喃书捡了起来,“回去之后,来正殿见我。”
祁玉:“......”
果然学艺不精,被发现了。
天清峰正殿,孟喃书坐在台阶上,身后便是一张无腿木椅,可他却没坐在木椅上,而是一只腿在前,一只腿在后的坐在前面两步的台阶上。
明显不是要高高在上的问罪于祁玉,而是要和他谈事。
“虽然知道李墨这孩子藏不住事,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孟喃书愁的两鬓特意留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显得岁数更是比赵侍承老,嗓音有些苍白无力,似叹息的道,“你太心存疑虑,晚上会睡不着。”
祁玉表现的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听见一件大事应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所以师尊打算告诉我?”
孟喃书又揉了揉眉心,“告诉你也是徒增烦恼。”他抬眼看着祁玉,“即便如此也还是想听?”
“是。”听了,或许能推测到故事开篇的那一天来临时,场面能有多么混乱。
孟喃书颔首,并未劝阻祁玉的选择,缓缓开口,“我师尊的寿数是二百六十三岁,他收我入门下的时候,是刚一百岁出头。我入门时,天清峰已经有了一位师兄,师尊说他叫赵侍承,是他的大弟子。”
“当年的天清宗还是个小宗门,各峰峰主都收徒很少,没有那么多的师兄师弟,日子过得很冷清。那时我很想家,是师兄......是赵侍承一直陪我、安慰我的。”
“整个天清宗,就属我们师兄弟二人关系最好,因此,也只有我知道他的来历。”
“我是从凡尘界入门的,而赵侍承是个孤儿。”
“在赵侍承四岁那年,被一个妇人捡走收养。那妇人对他很好,不仅让他吃饱穿暖,还送他去凡尘界的私塾上学。”
“十年之久,这母子二人在凡尘界相依为命,观星阵开启那日,天清宗去凡尘界寻有灵根之人收徒,结果无意间发现那妇人是魔修,而且是魔族的尊上。”
“依赵侍承所言,那妇人从未教他习过魔族修炼之术,只是将他当一个孩子在养。后来发现赵侍承有修仙根骨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将赵侍承送到了天清宗门下,甚至准备了一袋上品灵石当赵侍承的学费。”
“但天清宗收徒不需学费,那灵石就被留给赵侍承花费了。”孟喃书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如果一切都这般顺利的进行下去就好了,一百年之久修真界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她和一个魔修在一起,并且怀了孕.......那魔修借她修为,一跃成了新尊上,魔族大乱,分出两方势力。一方无视魔族门规为祸四方,大肆虐杀凡尘界,一方听她号令,对无视门规的魔修杀无赦。”
“凡尘界的百姓死亡太多,事情已经到了修真界都为之动荡的地步。师尊联合其他门派一同绞杀魔族。”
“那时情况太危急,也太仓促。魔修修为一日千里,不是修真界的修士可以比得上的。师尊打不过,修真界所有大乘期修士与之对抗都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师尊便想动用禁术,开辟犴刹之地将魔族全族封印进去。”
“师尊的确做到了,代价是牺牲修真界二十位大乘期。”
“当时开辟犴刹之地,无数魔族前来搅局,她知晓此事,便倾尽全力协助天清宗将那些异己之辈送至大阵中。她没想到,师尊是要将整个魔族都封印进去,她知道时,已经快要生了,专门跑去找赵侍承,跪在地上求他放过无辜的人,放过她,她的孩子不能出生就不见世间繁华,在犴刹之地度过困苦一生。”
祁玉听着仿佛深有体会赵侍承的心情,定是痛苦又挣扎,不忍心见她如此受苦。
果然,赵侍承去求他师尊了。
孟喃书:“师尊告诉赵侍承唯有九个字,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
“那日,犴刹之地阵起,天空中生生劈开一道漆黑大洞,也不知什么时候,那洞中由漆黑变成了血红,整个天空都是暗沉的血色,令所有人感到一阵不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