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院里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哦，不对，许大茂那孙……那小子，跟我差不多，不过他是蔫儿坏，我是明着淘。”何雨柱顺口出来，又赶紧收住。
娄晓娥听着，心里对何雨柱的印象又清晰几分。这人说话直爽，不藏着掖着，虽然看着有点憨，但透着实在。
但是还有一点她是想明白，傻柱也不像是个傻子，怎么院子里的人都全部叫他傻柱？她好奇的眼神一直在何雨柱身上扫视着。
何雨柱好像感受到娄晓娥的视野和疑问，直接问；“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人，大家都叫我傻柱对吧。”
坐着在车后面的娄晓娥不好意思的吐着舌头，这被人看透心里的小心思，一下子让她脸微红起来，何雨柱倒是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打小就跟着我爸做临时小摊，卖包子，那时候四九城里可是混乱的很，有一次，大早上我在看着摊子的时候，遇见乱兵，我就死死的护着摊子，抱着包子跑到巷子里躲起来，紧接着就是有一个人，用钱一下子把我的包子全部买下来，就连装东西的摊子我都直接给他，因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钱，等我回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给的是法币，然后我爸就拿棍子打我，还一边打一边叫“你这个傻柱，还真的是个傻子啊”，加上我的性子比较愣，然后大家都叫开起来，我也没在乎过这东西。”
娄晓娥听着何雨柱说那时候的事情，她不由想象到一个半大的孩子，如何在乱兵中抱着摊子上的包子到处乱跑躲起来，又被人欺骗，回家又挨一顿揍，她心中不知不觉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两个人无声的骑着骑着，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红彤彤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稀，在阳光下格外诱人。何雨柱停下车：“来一串？”他没回头，但语气里带着笑意。
娄晓娥眼睛一亮，她其实挺喜欢吃这个的，只是平时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很少在外面买这些零嘴。她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好吃就行！等着！”何雨柱把车梯子支好，过去麻利地挑根最大最红的，“喏，刚蘸的，还热乎着呢！”
娄晓娥接过来，轻轻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冰糖外壳脆生生的，山楂软糯，恰到好处。她满足地眯眯眼睛，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灿烂。
何雨柱看着她吃得开心的样子。他记得，她就是喜欢这个味道。这辈子，能让她高高兴兴地吃上一串糖葫芦，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始。
两人又逛一会儿，何雨柱好像总能找到一些娄晓娥感兴趣的话题，或是讲讲胡同里的奇闻异事，或是说说哪家铺子的小吃地道，偶尔还冒出几句逗乐的话，引得娄晓娥笑声不断。她发现，跟何雨柱聊天很轻松，他虽然话不算特别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而且很会照顾人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她感觉自己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甚至开始觉得，今天这趟出门，虽然开头有点荒诞，但过程……好像还挺不错的。
看着天色不早，何雨柱才把娄晓娥送回她家附近的一个胡同口。“何同志，今天……谢谢你。”娄晓娥下了车，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脸颊因为骑车和开心，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何雨柱，语气真诚。
“谢啥，应该的。你先进去吧，外面冷。”何雨柱摆摆手，跨上自行车，“我回了啊。”
“嗯，路上慢点。”娄晓娥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胡同拐角，才转身，朝着自家院门走去。她心里还回味着刚才那串糖葫芦的酸甜，还有何雨柱讲的那些胡同里的趣事，嘴角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笑意。那种被人欺瞒的恼怒和见到许大茂本人的不适感，已经被下午这段轻松愉快的时光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而放松的心情。
推开家门，一股暖气迎面扑来。客厅里，娄母正坐立不安地等着，一看到女儿回来，立刻迎上来。“晓娥！我的宝贝女儿，你可回来了！”娄母拉着女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当她看到娄晓娥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晕和眼底轻松愉悦的神采时，脸上的焦虑顿时化为惊喜，“哎呦！看你这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都像有星星！怎么样怎么样？跟妈说说，那许大茂……还不错吧？”她似乎觉得女儿的神情有那么一丝丝微妙，但很快就被兴奋盖过去。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着母亲那充满期待和兴奋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娄母却完全没察觉女儿的异样，只当她是害羞，更是喜不自胜，拉着她往沙发上坐，自己也挨着坐下，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爸还担心这许家条件一般，我说什么来着？人好才是最重要的！那许大茂，听说在厂里是放映员，技术骨干呢！人长得也精神吧？跟你聊得来不？他是不是对你挺热情的？妈听介绍人说，他嘴巴可甜，肯定把你哄得高高兴兴的！”
娄晓娥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大茂那油亮的头发、不合身的西装，还有那自以为是的热情……再对比刚才送她回来的何雨柱，那个给她做面、带她闲逛、给她买糖葫芦，话不多却让人感觉舒服的男人，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妈……”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娄母打断。
“哎呀，看妈急的！”娄母拍了拍自己的嘴，“你刚回来，肯定累坏。快，先喝口水。跟妈说说，你们都聊什么？他对你印象肯定特别好，妈看你这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了！是不是约好下次见面了？”
娄母越说越高兴，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儿未来的幸福生活，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里。
娄晓娥看着母亲兴奋的样子，再想想今天发生的种种，尤其是许大茂那句响亮的“我今儿结婚！”，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母亲这美丽的误会。她端起桌上的水杯，默默地喝一口水，心里的滋味，比那糖葫芦还要复杂百倍。她看着母亲，艰难地开口：“妈，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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