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被迫眼睁睁看着自己表哥被片肉,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臂膀蜿蜒划过心脏,没入身下的桌面上,滴在细腻的沙尘里,绽放朵朵红梅。
她吓得面如纸白,浑身哆嗦,双手紧紧抓住周柏言的胳膊,欲想扭头转身避开这骇人的一幕,但力量终究不敌,眼泪如同瓢泼大雨,冲刷脸颊:“求父皇饶了表哥,儿臣知错了。”
对于她的恐惧,周柏言不以为然:“成大事者,心要狠,高处不胜寒,若留有软肋,便会受制于人。”
“小心谨慎,方能走得长远,朕说了,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和勇气。”
“朕不想看见你兵败后的懦弱,等事情了后,你可以无限反击,但是不许向朕求饶,这是你自己当初祈求得来的恩典,你长姐姐弟俩太蠢,轻信了你的话,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换你了。”
不管二公主如何祈求,周柏言都不为所动,直至她哭得嗓子沙哑,双眼红肿,他眼神一抬,行刑之人立即给王寿一个痛快,匕首插进心脏,只剩刀柄在外。
王寿双目瞪圆,而后极力眨眼,颤抖的嘴角缓缓上扬,奋力侧头,不让二公主看到自己狰狞的模样,颤抖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下来,了无生息。
周柏言松开二公主,后者直接瘫软在地,惊魂未定,双目瞪得极大,连哭声都发不出,呼吸粗重而急促。
见二公主虽恐惧到极点,但还能稳得住,并未大小便失禁,周柏言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俯身把人抱在怀中,也不做安抚。
直接抱着坐上御撵,带上几个太医回紫宸宫,亲自看着太医给她诊脉,熬制汤药,亲自喂食。
殿内还有喇嘛和尚道长念经驱邪,二公主双手死死攥住周柏言衣摆,双目瞪圆不敢闭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低声呜咽。
周柏言给她顺背,温声解释细节:“王寿朕会派人送回王府,小惩大戒。”
“你错在,没有叮嘱好他们什么叫尊卑有别,救人需要脑子。”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就算没有王寿,宫女嫔妃们也能出手相救,亦或者,沈昭仪猛摔之下,也无性命之忧,为何不能用自己当肉垫?而是伸手去接?”
“事后,未能及时起身请罪,双手仍旧环在沈昭仪腰间,这是大忌。”
“教唆大公主和三皇子俩人的时候,没有扫清尾巴,被刘氏知晓,迎来报复。”
再简单点,哪怕沈佳怡摔死,那不能和外男相拥,已为人妇,那便要遵守妇道。
而不是,当着他的面,和一个陌生男人搂搂抱抱。
听见这话,二公主呆愣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抽噎抖肩,把脸窝在周柏言脖颈处,遮掩起来的眼眸中锋芒毕露,瓮声瓮气,声音沙哑道:“儿臣知错。”
沈佳怡,你欠我一条命,哪怕你今日小产,那也不够,来日,我定要你以命偿命。
这时,黄太医进殿,跪在地上请罪:“禀皇上,沈昭仪娘娘腹中龙胎未能保住,请皇上节哀。”
周柏言:“今后能否开怀?”
黄太医:“娘娘虽然小产,但她本身就会医术,所以,以往对自己的身子格外重视,养生之道了然于心,故而,娘娘玉体未动及根本,只需卧床静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过来。”
“下去吧,沈昭仪就交给你负责。”
“是,微臣告退。”
周柏言看向泉青叶吩咐道:“当日在场的奴才,每人赏三十个板子,沈昭仪御前失仪,降为婕妤,明日宣沈氏族人进宫,领她们过去相见。”
到了该清算时间,就不要拖延,答应过的事情,也得兑现承诺。
“是。”
这边,怡景宫。
沈佳怡醒来后,隐约间,感觉腹痛越演越烈,下身血味浓稠,她先给自己诊脉,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后,悲痛欲绝,心如死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溢出来。
双手死死拽紧身下的锦被,呼吸难喘,五脏六腑都在绞痛,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云玲等人亦是跟着落泪,抽噎哽咽,给她拭泪:“还请婕妤节哀,您还年轻,往后会有孩子的。”
“太医说,您刚小产,不可感怀悲秋,以免伤了根基。”
婕妤?
听到这个熟悉的位份名称,沈佳怡顿时绷不住,笑得浑身颤抖不止,睫毛轻颤两下,撑开眼皮,红肿的眼眶续满泪水,她绝望爆哭:“皇上……,我的孩子~……”
程玉莲跪在床边,双手攀在床沿,见她如此悲痛,手抖了抖,没敢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说安抚的话。
满腹之语,如同刀片,搅得她肝肠寸断,疼到麻木。
悲痛之余,沈佳怡隐约听见外面传来有人被打板子的声音,立即睁开眼,扭头对云玲,努嘴。
后者立即领会其意,神色为难,不愿告知,生怕刺激到自己,可如今还有什么风霜比痛失孩子还要强烈?
沈佳怡抬手抓紧云玲的手臂,沙哑的声音,艰难从胀痛的喉咙挤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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