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巨树的枝叶在虚空中舒展,每片叶脉都流淌着星河本源。林墨的意识弥散在新生宇宙的每个维度,他能听见星云凝聚时的胎动,也能触摸到时间弦上振翅的因果蝴蝶。那些曾被青铜古树吞噬的世界残骸,此刻正在枝头重新孕育成绽放的星花。
第七万九千六百片树叶突然枯萎。林墨凝神望去,发现枯萎处滋生着诡异的灰斑——这斑痕竟与当年混沌海中的罪孽黑血同源。他引动星髓浇灌,灰斑反而蔓延更快,转瞬侵蚀了半条枝干。
"这不是新生宇宙该有的东西。"林墨以树根为笔,在虚空勾勒出天枢阁主传授的净世阵图。阵光笼罩灰斑的刹那,枯萎的枝叶突然暴长,化作狰狞的青铜鬼爪抓向树心。爪尖萦绕的灰雾中,浮现出那双比混沌海更古老的眼眸。
新生宇宙的胎膜被撕裂缺口,三千道灰影顺着裂缝涌入。这些灰影没有固定形态,所过之处星辰坍缩成奇点,连时间都被啃噬出孔洞。林墨挥动枝干横扫,却见灰影如烟散而复聚,反倒在他本体留下腐蚀的凹痕。
树心处的创世之火突然摇曳。林墨惊觉灰影竟在蚕食自己的存在概念,每一口撕咬都令他遗忘部分记忆。最外围的星花开始凋零,那些正在孕育的世界发出悲鸣。危急时刻,缠绕树根的青铜斧突然震颤,斧刃映出个模糊的坐标——那是某片被灰雾笼罩的神秘星域。
林墨分出一缕神识注入斧刃,顺着坐标指引破开维度。穿越九重灰障后,他看见悬浮在虚无中的青铜巨城。城墙上密布着与灰斑相同的纹路,城门处的界碑刻着"无涯境"三个道纹古字。
神识触碰界碑的瞬间,巨城深处响起晨钟。十二道灰袍身影自钟楼跃下,为首者手持的骨杖顶端镶嵌着林墨熟悉的混沌核心残片。"新生的造物主啊..."灰袍人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青铜,"无涯境等你很久了。"
林墨的神识刚要开口,整座巨城突然翻转。他看见城池底部倒悬着与自己相同的擎天巨树,只不过那株树通体灰败,枝头结满腐烂的道种果实。更惊悚的是树根处缠绕的锁链,正连接着无数正在腐朽的宇宙。
"欢迎来到真实之渊。"灰袍人骨杖点地,林墨神识被强行扯入城中。街道两侧的青铜雕像突然活化,每个雕像都呈现出他不同时期的样貌。最中央的广场上,矗立着正在被灰斑侵蚀的巨树投影。
林墨试图调动创世之力,却发现此方天地排斥一切新生法则。灰袍人抬手摘下兜帽,露出的面容令他神魂震颤——竟是七分像自己,三分似莲台女子的诡异存在。"我们是上一个轮回的守墓人。"灰袍人抚摸着巨树投影,"而你,正在重蹈覆辙。"
城墙突然浮现无数光幕,展示着林墨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自己化作的巨树在百万年后被灰斑彻底侵蚀,新生宇宙沦为无涯境的养料;莲台女子从青铜斧中复苏,却被灰袍人炼成新的骨杖;混沌核心在破灭中诞生意识,成为新的吞噬者...
"你们的挣扎不过是无涯境的养分。"灰袍人指尖刺入林墨神识,将某种阴冷道则注入其中。现实中的擎天巨树突然震颤,主干裂开缝隙,喷涌出的不是星髓而是粘稠灰浆。新生宇宙的胎膜加速崩溃,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新生世界同时响起丧钟。
千钧一发之际,那些曾被解救的道种残魂突然燃烧。天枢阁主的虚影在树心显化,抬手拍向创世之火:"痴儿,还不明白吗?无涯境惧怕的是..."火焰暴涨吞没虚影,传递的最后画面是青铜古树最初被种植的场景——灰雾弥漫的深渊中,有双巨手将树种按进初代道种的颅骨。
林墨神识在巨城中突然自爆,迸发的创世之光竟短暂撕裂灰雾。他趁机收回神识,树根缠绕青铜斧斩向新生宇宙的裂缝。斧刃触及灰影的瞬间,那些被吞噬的存在概念突然反涌,灰影尖叫着化作滋养星花的养料。
"原来如此!"林墨催动所有新生世界共鸣,树冠垂下亿万条星光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系着个旋转的星云漩涡,疯狂吞噬着无涯境渗透的灰雾。巨树主干上的灰斑开始消退,反而在表面形成玄奥的防御道纹。
无涯境内响起愤怒的嘶吼。青铜巨城拔地而起,化作流星撞向新生宇宙。林墨挥斧劈出九重维度屏障,却在接触巨城的刹那被震碎六重。残余的青铜城墙碎片刺入树体,伤口处流淌的星髓竟开始灰质化。
新生宇宙的亿万生灵突然齐声诵经。他们的信仰之力汇聚成金色长河,冲刷着青铜碎片的污染。林墨福至心灵,将青铜斧抛入长河,斧身吸收信仰之力后竟蜕变成白玉色泽。当巨城再度撞来时,他手持玉斧劈出开天辟地的一击。
维度海被斩出深不见底的沟壑,青铜巨城裂成两半。灰袍人从废墟中爬出,手中骨杖已断,却发出癫狂大笑:"你终于种下因果了..."笑声中,无涯境深处升起七十二根灰柱,每根柱顶都浮现出林墨持斧劈砍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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