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依然低着头，我看向小川：“能说吗？”
他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身上黑色的妖光闪现，他化作了一条黑色的细细小蛇迅速缠绕在我手臂上，小脑袋也藏入我的衣袖，只用细细的小尾巴卷着那瓶神秘黑色溶液在我手心。
我再次看向玉涂和雪凛：“我想小川小屿的家族之所以对他有那么高的期待，可能因为他们，是族里第一条双头螣蛇。”
玉涂和雪凛听完后愣了好久，才一同惊呼：“什么！”
如果说小屿像太阳，那么小川就像是月亮，还是那躲在云后头的月亮。
小川和小屿的性格，喜好，擅长的东西都完全不同。
但在我认识他们的时候，我起初也以为是同一条蛇。
因为最初的时候，小屿也不爱说话，我直到如今才知道他不爱说话的原因，忽然感觉我这个朋友真糟糕，我应该早点察觉的。
那时小蛇已经总喜欢盘在我脖子上，因为他总说他不舒服，有点冷，我身上暖和，让他很舒服。
忽然有一天，他变成了全黑色。
我是两脚兽，我分不出他们之间气味的变化，所以我还打趣他，说他怎么把自己染成了黑色。
他也不说话，还是缠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那时其实是小川，我依然以为是小屿，他们都很安静，不爱说话。
小蛇时而白，时而黑，白的时间居多，黑的时候少有。
渐渐地，小白的性格开朗起来，喜欢贴在我的耳边看见什么吐槽什么，开始对周围的事物，尤其是其他妖族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那时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他从来没见过其他妖族一样。
我没想到，原来他真的没怎么见过其他妖族。
一直接受家族高度严苛训练的他，如同被锁在了一个囚笼里，暗无天日。
小白异常聪明，老师说什么，他秒懂，妥妥的学神。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妖界生物学，植物学，自然科学，出现了及其浓厚的兴趣。
妖界上课是随性的，不一定非要在教室里。
上课的时候，如果老师讲到某个知识点，你若是不清楚，可以直接向老师申请现在就出去看看。
因为妖界崇尚大自然，是以自然为本的生存法则，教学更推崇的是走出教室，接触孕育妖族的大自然。
所以小白总是出去，他对我说他自己爬身体会疼，我就成了他的身体，带他出去。
我那时虽然有点怀疑，但因为是朋友，我没有多问，我理解的是，他其实就是懒得自己爬，只是不想承认。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他是真的会疼。
所以每每想起初中时他不经意间说过的那些话，我会内疚。
离开教室后，他观察妖界植物，我就背书。
我那时已经有了目标，从初中开始背，高中可以不累点。
然后，我就发现每次上妖界化学，炼丹术和与实验相关的学科时，小蛇就变成了黑色。
而且黑色的小蛇不仅更安静，还很胆小。
有其他妖族，甚至是老师靠近时，他都是第一刻躲到我身上。
如果躲到我手腕上，他就把脑袋塞进我袖口里。
如果躲到我脖子上，他就把脑袋塞进我头发里。
这个时候，小黑小白性格的不同，已经开始趋于明显。
玉涂和雪凛缓缓回神。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你们告诉我小蛇是螣蛇，我一直以为他也只是一条普通的双头蛇……”
小粉和小雪再次陷入不知该如何回应的尴尬表情。
这是妖界，双头妖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见过。
比如妖TV最近在放的大型悬疑片《我的黑白谋杀》里的男主，就是一只屏蓬。
屏蓬也算是山海世界的老妖族了，但因为妖界的随性，现在他们这个种族算双头猪妖……
我将小川的黑色液体递给小粉：“这是小川给你的，请你相信小川。”
玉涂从我手中接过药瓶，拔开，登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人作呕的气味散发开来。
我都闻着觉得恶心，更别说对气味都格外敏感的玉涂和雪凛了。
“呕！”
“呕！”
顿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干呕出来。
玉涂赶紧塞住瓶口，一边干呕一边抱歉：“对不起，哕！”
“哕！”雪凛也紧跟。
即便瓶子已经封口，这气味的杀伤力依然强。
小川冰冰凉凉的脑袋贴在我脖子上，我能感觉到。
“小屿擅长生物学，小川擅长药剂学，小川初中的时候就喜欢做药剂，他给你的一定能解决眼前的问题。”我帮小川说。
玉涂看着那瓶黑色的让人作呕的神秘液体，五官彻底移位，俊美的脸皱到变形。
“可是……东大的学籍里只有纪伯屿啊。”玉涂像是没话找话，拖延使用那瓶配料表不明的黑色粘液。
“小屿以前对我说的是，这样他们可以少出一笔学费，少交一份作业，彼此互换听课，相当于有了一个替身，小川，是这样吗？”
以前小屿是这么对我说的。
但在知道小屿的过往后，我却不确定了。
小川在我的脖子边点了点小小的蛇头。
看来就是那么简单。
我笑了，看玉涂和雪凛：“小川说，就是这个很简单的理由。”
小粉愣在了那里。
“噗嗤。”小雪笑了，低垂着脸，“这样的替身，我也想要一个，可以分担学习和实训的压力，确实轻松了不少。”
小川在我脖子上又偷偷点了点头。
小粉也回过神，眼中也难掩一丝羡慕：“我这六条尾巴都是脑袋就好了，这样我们可以每天轮流，周末再一起休息，打牌也不需要再摇人。”
小粉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本是独自挑战充满艰难险阻的人生主线，现在成了团队作战，益处当然多多。
我高兴地看着他们：“所以，小屿和小川把他们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们了。”
小粉和小雪目光清澈起来，看向缩在我头发里的小川。
“他们能自主换吗？”
“他们其中一个出来的时候，另一个在干嘛？”
小粉和小雪现在对双头小蛇充满了好奇。
小川没说话。
但我却感觉到另一个蛇头从我脖子的另一边钻了出来。
“我们当然能自主交换。”
哈哈，是小屿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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