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杏儿就急冲冲地出了趟房门,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她把买来的东西交给了崔妈妈。
因着被刁难的缘故,崔妈妈独自一个人在洗衣房,四下无人,她小心翼翼地擦干手,看着精美的小瓷瓶犹豫不决。
“这是……”
“此物能造成崔妈妈假死的迹象,能维持六个时辰,等崔妈妈醒来,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杏儿解释道。
“至于您儿子的事,小姐说了,生死有命,崔妈妈可别犯糊涂。”
崔妈妈一把抢过去,她昨夜已经想通了,儿子彻底废了,若是带着离开,说不定会败光五小姐给她的五百两银子。
倒不如带着孙儿远走高飞,他们祖孙下半辈子尚且有希望。
心下一狠,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牙道:“你回去告诉五小姐,我答应她。”
杏儿满意地嗯了声,又另外给了她一瓶能让身上起疹子的东西,使人看上去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不敢靠近,才回沁水院的。
持续到晌午过后,和谐的苏府内总算是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霎时间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慌张。
管事婆子火急火燎地冲去芬芳院回消息,她惶恐地跪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道:“夫人……崔妈妈她……她死了。”
“什么?”徐氏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
管事的婆子吓得头都不敢抬,生怕夫人怪罪下来,心中也懊悔她们做得太过了,才让崔妈妈不知怎么地就染上怪病死了。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方才有人发现崔妈妈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身体都凉了,浑身起了好多的疹子。”管事婆子急急忙忙地解释。
“崔妈妈怎么会……她怎么会。”徐氏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瘫软地跌了下去。
好在冬离眼疾手快地将人搀扶住,“夫人……”
“怎么会……崔妈妈她昨日不还好好的么!”徐氏抓住冬离的手悲凄得捶胸顿足,红着眼哽咽道:“我……我没想让崔妈妈死啊,我只是看她年纪大了,让她去前院养老的。”
“快,快带我去看看!”
管事婆子连忙爬起来在前头带路,冬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却也跟随了上去,崔妈妈好端端的咋就死了呢!
赶来的徐氏正要去看看的时候,却被下人拦下来了。
“夫人别靠近,崔妈妈不知得的什么病,万一传染给夫人就不好了,还是早些给抬出去,免得过给府中的人。”
徐氏听了此话,脚步顿时停住了,她捂住口鼻拉开了距离,“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啊!”小厮一脸无辜。
旁边的冬离远远地看着盖上白布了的崔妈妈,始终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她起初还担心崔妈妈会回来呢,没想到她不争气,就这么死了。
“或许是崔妈妈回老家时染上的,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冬离灵光一现,忙道。
徐氏难受地落了泪,叹了叹气,“你们将崔妈妈好生安葬了吧!她跟了我几十年。”
事情惊动了老夫人,她一把年纪了本就怕死,忙让府中的下人将整个院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扫了一番。
还不忘把徐氏叫去数落了许久。
徐氏本就委屈,被责备后心中更加的忿忿不平了。
被罚跪在佛堂内哭哭啼啼许久,崔妈妈的死本就难受了,还要被婆母责罚更是火上浇油。
“老夫人也真是的,分明是有意为难夫人。”冬离心疼地在旁边给她擦眼泪。
徐氏委屈地嘟囔,“为难又能怎么样,谁让她是婆母呢!崔妈妈染了病又不是我造成的。”
本以为除掉苏梅母女能过上好日子了,老太太却依旧给她添堵。
还时不时地查她每月开销,但凡花得多了,就要被老太太数落许久,说她不会勤俭持家。
凉州城这么大,有几户人家比他们苏家富有的,那些个富商太太们,日日买金银首饰,也不见得家中嫌弃。
怎的到了她身上就变了。
害得她每次出去,瞧见她们身上穿戴的都颇为羡慕。
每每想去望仙居买些新品,还得防着婆母查账。
打叶子牌也不痛快。
“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怎的还不肯把掌家权交给您啊!”冬离亦是跟着抱怨。
害得她捞油水都不能捞太狠。
主子开销受限,下人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徐氏心头也烦闷得很,拧着眉突然来了句,“要是婆母不在就好了。”
此话一出,她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不敢相信地捂住嘴,慌忙四下查看。
冬离却没听转里头的深意,惆怅地道:“老夫人就一个兄长,又无儿女的,就算有些远房亲戚,也不亲近,不会走动的。怎么可能不在府邸。”
听到她的话,徐氏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丫头蠢笨,随后又忍不住地想起崔妈妈,若是她在的话,定能为自己排忧解难的。
入夜后。
埋葬崔妈妈的这个差使是闫循抢过来的,他将人用驴车拖到城外树林中,坐等了许久她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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