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漠南堡北三十里
那支从漠南堡出发的"商队",若是凑近了细看,便会发现蹊跷——
人换了,箱子也换了。
那些穿着宽大商旅袍子的壮汉,衣襟下隐约露出张家堡特产的皮革乌兹铠的寒光。
孙长清骑在马上,身旁跟着身高两米、提着乌兹钢陌刀的李陌。
"为啥要换咱们的人?"
李陌挠头,"让镖局那帮替死鬼继续演不就得了?"
孙长清摇头:"戏已唱完,不必再搭人命。"
他抬手指向前方树林:"把货送到他们埋伏圈外,扔下箱子就走。"
李陌虽不解,但也不多问——军令如山,执行便是。
密林中
曹千户和谢大刀带着四百人埋伏在官道旁的林子里。
"姐夫,你这些兵……真能行?"
谢大刀瞅着那些"精锐",棉甲破洞里露出的全是芦苇絮,弓角开裂,箭矢竟是用木头削尖的。
"废话!"
曹千户瞪眼,"我带的都是精锐边军,强弓硬弩打商队护卫跟打着玩一样?"
正说着,探子来报:"货到了!距此十里!"
两炷香后,商队果然停在林边。
诡异的是——
他们竟开始卸货!
"哐当!"
孙长清一脚踹翻箱子——
珍珠、丝绸、金银器皿哗啦啦洒了一地!
林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
"送给你们的!!!"
孙长清突然朝林子大吼,"来拿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张家堡骑兵扬长而去,只剩一地财宝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曹千户和谢大刀面面相觑。
这他娘的……是天上掉馅饼了?
孙长清和李陌的马蹄声渐远,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
林子里,谢大刀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他娘的……几个意思?"
他瞪着满地敞开的箱子,珍珠玛瑙在阳光下晃得他眼晕,"白送?"
二当家已经红了眼,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大当家!还等啥?那箱子里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曹千户后背渗出冷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可他一转头,看到了几百双饿得冒绿光的眼睛。
那些士兵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喉结滚动着,仿佛在看一块肥肉。
他敢说一个"撤"字,下一秒就会被乱刀分尸!
"去……去个人看看。"
曹千户声音发颤。
一个小喽啰战战兢兢摸向箱子。
"哐当!"
第一个箱子被掀开——鎏金酒壶折射出刺眼的光。
第二个、第三个……
当第五个箱子也被确认装满财宝时,喽啰终于忍不住抓了把金链子往怀里塞——
"噗!"
一柄短刀突然从他心口透出!
"谁再敢私藏,这就是下场!"
谢大刀甩着刀上的血,转头对曹千户挤出个菊花般的笑脸:"姐夫,咱们拉回去慢慢分?"
曹千户没说话。
他正死死盯着一个錾刻着波斯纹样的银杯,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花纹他太熟悉了!
"哗啦——"
他疯了一样掀翻所有箱子。
当看到那些伊斯兰风格的鎏金银器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是上月西域鬼兹国和东狄大贝勒代山长子月托的嫁妆!
还少了的十二箱在哪?新娘在哪?
现在他脑海里出现几条路:
怎么办,让大家丢下财宝不要下一秒就会被红了眼的士兵剁成肉泥——OVER
带走送回给月托,还差十二箱呢?
人老婆呢?你说张家堡送给你的?
月托会信吗?——OVER
拿回去悄悄藏起来分了?
上个月查这些财宝闹得黑白两道都知道了,一出手就有人知道——OVER
冷汗顺着曹千户的脊梁往下淌。
他突然很想笑。
这哪是财宝?
分明是催命符!
"姐夫!姐夫!您倒是说句话啊!"
谢大刀的催促声,终于把曹千户从恍惚中拽了回来。
他牙齿微微打颤,强压着恐惧道:"对……先拉回去再分,谁敢私藏,杀无赦。"
可就在这时,一个喽啰突然惊叫
"这、这些花纹……怎么像是上个月东狄人悬赏找的西域贡品?"
"轰——"
这句话像炸雷般劈在所有人头顶。
谢大刀脸色瞬间惨白——他带人帮东狄人找过这批货!记得单子上的描述。
现在,他明白了。
这不是横财。
这是索命的钩子!
周围的头目和军官们眼神变了,贪婪中混杂着恐惧,有人已经开始悄悄后退。
曹千户知道——必须立刻灭口!
"杀!一个不留!"
他猛地拔刀怒吼,"不然我们都得死!"
"锵——"
刀光乍现!
那些穿着破旧棉甲的边军,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战力,瞬间砍翻数十名山贼。
"姓曹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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