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惟疆场之臣,当以忠勇为先;
开国之勋,必以爵禄为报。
燕山卫指挥使张克,夙怀忠义,勇略超群,
上体朕安边之至意,下抚士卒效命之诚。
今率麾下将士,奋扬威武,克复故疆,功在社稷,朕甚嘉焉。
特晋尔为卫指挥使,加燕山参将,仍封燕山伯,赐诰券,世袭罔替。
自今以往,许尔专达军务,直奏天阙,勿复受大同镇节制。
其麾下有功将士,着尔核实具奏,朕当论功行赏,不吝爵禄。
於戏!
尔其益励忠勤,永固封疆,俾燕山之地,永为屏翰。
钦此!"
(作者翻译:燕山卫指挥使你干的漂亮,朕很高兴,
爵位官位都给你,以后呢,你就和晋州切割吧,有啥事直接上奏)
宣旨太监王恩拖着长调念完圣旨,眯着三角眼打量着抱拳行礼的张克,
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张将军,这圣旨...可满意否?"
王恩故意把"圣旨"二字咬得极重,眼神却往地上瞟了瞟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该跪不跪,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张克全身披挂,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军务紧急,甲胄在身,恕末将不能全礼。"
他声音洪亮,手上却不动声色地加了几分力道,
硬是把抱拳礼行出了几分跪拜的架势。
"末将惶恐!
陛下天恩浩荡,张克必当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
说着竟真挤出几滴热泪,顺着刚毅的面庞滚落。
要不说这官场如戏台?
一流戏子在庙堂,二流戏子在钱庄,三流的才去勾栏瓦舍混饭吃
——毕竟演砸了戏要挨骂,演砸了官场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恩见状连忙上前虚扶,两只手一触即分。
老太监袖子里已多了张两千两的银票,指腹一搓就摸出是"日升昌"的票子——
比寻常五百两的惯例足足多了三倍。
懂得,消息钱。
"哎呦喂,张将军这是做什么..."
王恩嘴上推拒,手上却把银票攥得死紧,
"听说将军阵斩伪燕大将李勇方时,那血溅了一丈高?
余阁老在御前直夸您是'国朝又一宗元帅',连司马大人都说您'堪当大任'呢!"
这话里有话。
余老头是主战派领袖,
司马独眼龙却是主和派魁首,这两只老狐狸能同时夸人,
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罕。
张克心领神会,当即引着王恩往后院走:
"公公远道而来,末将备了些西域奇珍,还望公公代呈陛下..."
说着掀开六口描金檀木箱。
顿时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全是月托严选;
王恩眼睛都直了,嘴上却道:
"这...这不合规矩啊..."
手指却已经抚上一块和田血玉。
"诶,公公侍奉陛下劳苦功高..."
张克突然压低声音,"只是不知...小相爷司马藩近来可好?"
王恩闻言手上一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张克:
"将军与相爷...?"
"末将哪敢高攀!"
张克连忙摆手,笑得像个被冤枉的乡下汉子,
"就是听说有人传得罪小相爷的罪臣羊百里在燕山卫,这不是冤枉我吗..."
老太监突然哈哈大笑,亲热地拍了拍张克肩甲:
"将军多虑啦!
小相爷昨儿还说您是忠勇之士呢!"
——至于为啥非要送西域财宝?
呵,这玩意儿不好销赃啊!
现在那群黑心珠宝商,一看就知道是月托的货,直接压价到六成,理由就俩字——风险!
为啥?
因为月托人正满天下追查呢!
但凡谁敢出手西域珍宝,第二天就能在刑具上见到他。
燕山卫里那些跟着曹千户分赃跑路的逃兵,现在八成都被逮了;
一个个哭爹喊娘,可谁管你?
至于往大魏跑的?
哈!
那更是送菜!
——你一个伪燕逃兵,带着赃物投敌?
大魏边军乐疯了:军功+1,财宝+1
直接砍了脑袋往上一递,升官发财一条龙!
也就几个机灵的,躲进深山老林,死活不露财,勉强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苟活。
咋说呢?
曹千户这人,不愧是狐假虎威、没真后台还能混上来的角色;
脑子有,格局也有,可惜……
败就败在一个“贪”字上!
当初孙长清选他,就是看中他够狠、够贪、脑子也活络;
算准了他一出城就得完蛋,有后手——
不管他去不去劫财宝。
前脚曹千户刚离开,后脚马三炮就大摇大摆地把财宝运进了他外宅的院子里。
另外两个千户不知道是栽赃?
都知道!
但是都装看不见,孙长清装都不装,让马三炮直接给城门官说给曹大人送的。
可谁让你曹千户平时仗着实力最强,多吃多占得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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