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携带辎重货物,行进的比较慢,到第四天上午才分批乘渡船渡过黑水河,中午了抵达大河北岸的北凉城附近,路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粮田,种的是大豆高粱之类的作物。
北凉城能设立在这么远的草原边缘,也是因为有黑水河的浇灌,才开垦了几万亩的河边粮田,卫戍的军队和百姓才能在这里生存。
沿着黑水河北岸走了半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沿着北岸继续走几里就到北凉城,右拐一条路走草原可以绕过北凉城直奔西北而去。
杜库让商队派出一支分队去北凉城购买补给,大队人右拐直去西北方向,然后在后面汇合。
去往西北方向的大队人马中,不知何时,陶丸已经跟红衣绿裙的胡姬同乘一骑,他才十五岁,个头也不高,小嘴很甜,热情开朗的胡姬把他当做大孩子抱在前面。这小子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把胡姬逗得嘎嘎笑个不停。昨天晚上陶丸在篝火堆前变魔术,得到周围众多胡人的喝彩,杜库对他愈加的喜欢,今天就让胡姬带着不会骑马的他一起骑。
晚上,大队伍到达北凉城的西北方一处避风的树林,按照惯例在这里扎营,等待着去城里采买的人回来,次日一起出发。
西域人坐成一堆,黄标这里的人坐成一堆。
陶丸坐在火堆旁,吸着鼻涕跟大家说:“胡姬好是好,就是身上味儿有点大。”
“什么味?”黄标手下一个心腹军士,常宵,不到三十岁,却混迹兵营多年,这几天稍微有些熟了,逐渐开起玩笑来。
“嗯,羊肉的膻味,还有些香味儿。”陶丸道。
“胡姬的胸脯软不软?”常宵挤眉弄眼的问道,他是看到陶丸在马上一路靠在胡姬身上,羡慕不已。
董公公有些不悦:“军中好汉,岂能言辞轻佻,这与市井泼皮何异?”
常宵看了一眼董公公,伸了一下舌头,没有说话,看起来董公公是真的不懂军营好汉,军士们日常言谈要比这个粗鄙的多。
黄标突然竖起耳朵,示意大家不要说话,不多时,大家都听到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人站起来,看向远处,举着一排火把的马队,正小跑着过来。
这边因为点着二十多堆篝火,在旷野中很远就能看到,那十几匹马很快就到了商队近前,护卫们都紧张的拿起了武器。
此地距离北凉城也就十几里,快马一炷香就到了,马队明显是从北凉城过来的,马队为首一士卒身披铠甲,举着火把,大声喊道:“商队头领是谁,前来答话。”
有人发问:“你们是谁?”
士卒回看一眼,后面马上一人身穿将服铠甲,出头喝道:“北凉城门守军,骁骑校尉朱进。快叫你们头领上前回话!”
有人通知了商队大头领杜库,杜库让费列罗去处理,他挺着大肚子带着很多人来了。
“朱将军不辞辛苦,冒着寒风来此,有何贵干?”费列罗嗓门很大,带了些口音的大舜官话倒是听得挺清楚。
“今日,你们商队的人在北凉酒肆杀了人,州府有令,案情调查清楚前,商队所有人等都不准离开,即刻跟随我等回北凉待命。”校尉朱进冷冷说道。
“谁?在酒肆杀了人?”众人议论纷纷。
黄标带了常宵在人群中,听了一皱眉。来的时候,孙长史嘱咐过,尽量不要去北凉城,北凉却蛮军跟靖北王在朝中不是一路,少惹麻烦。
费列罗道:“朱将军,商队人员复杂,有三百多人,来自六七个商家,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在北凉城闹事儿,就让他承担后果,跟我们商队无关,我们有自己的安排,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日程。”
众人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议论纷纷,谁犯罪了谁承担,你让我们整个商队去北凉,不太对啊。
看到乌压压的人群都有些不满,朱进道:“杀人者招供,主谋在商队里,所以州府让你们到城中说明情况,如果真的没有关联,很快你们就能继续上路。”他的火把即将熄灭,索性丢到了路边:“我也是上命难违,各位都是求财的,这里是我却蛮军的地盘,你们也不想因小失大吧。”
费列罗道:“朱将军,我们庞大的驼队已经安营扎寨,搬动到城中非常不便,不如咱们各退一步,我们今晚在此扎营不走,明天你们需要审谁,来队伍中抓人即可,如何?”商队确实每年都要经过北凉的地盘,虽然占理,也不能太强硬。
人群中有人喊道:“就是,我们耽误一天就多一天成本,将军,一个坏蛋也不能耽误我们这多人啊。”众人纷纷应声。
朱进只带了十几个随从,而商队中光护卫就有一百多人,火光下兵器还闪闪发光,他有些犹豫的牵着马头踱了几步,看了看身后跟他来的骑兵,都在等他决定。
朱进看着这些商队的护卫不少是跟马匪砍杀过的,惹急了蛮荒之地上讨不到好处,今天收到命令太急,只带一些执勤的巡逻兵,不如等明天搬来救兵再说:“好吧,不过你们商队,咱们说好,谁也不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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