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黄标低声问赵灼道:“出城还是?”
宋祥此时也觉得这个商行有问题了,赶紧道:“他们知道我们是商队的。”
赵灼道:“我引开他们,你带他俩出城。”黄标点头。
四人到了主街,赵灼站在原地堵住了追击人的路,黄标带着两人快速左转去城门了。
后面盯梢的两人看见“主犯”站在路口没动,就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赵灼见黄标他们走远,转身朝右边走去,尾随的两人一起朝城内走去。
甘泉堡的主街一共也就几百步,朝城里走,抬头往左就能看见后山高崖上挂着一条瀑布白线。
主街的尽头是一座大宅,背靠悬崖,大门修的颇有气势,远远看见悬挂的匾额,正是“耶律府”。
再往前走已能看见耶律府门外站着的四个兵丁,这里虽然名义上是北凉州府的一个县,却并没有设置县令等官职,都是由耶律府来管理,可谓军政一体的土皇帝。
赵灼看看左右,拐到一个有人进出的巷子,看到一个商队护卫打扮的人从那里出来,他低着头进了巷子,这甘泉堡里面的房子也基本都是山石所建,巷子两侧是坚固的石壁,走在其中有种冰冷感。
巷子左手是一家勾栏,不远处是一家赌坊,两家门口都有些冷清,毕竟是早晨,只是偶尔有客人进出。再往里走,竟然是个死胡同,他只好兜了一圈转身回来进了赌坊。
进了赌坊石门是一个院落,有一排四个房间,门上“甲乙丙丁”,看到甲字间有人进出,他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大厅里有一个长桌,围了七八个人大呼小叫,还在押宝,看起来是赌了一夜没休息。房间里有些昏暗,只在高处开了几扇朝南的小窗户,射进一些光线。
“押大押小?押大押小?赶快投注喽。”坐庄的中年人头上包着红头巾,大概是这里统一的庄家头饰。
六七人中只有三四个人还在投注,其他几人大概是已经输光了,只能看着别人赌。
看到进来的赵灼,旁边上来一位干瘦小伙儿,问道:“大哥,玩儿几把呗?”
“我先看看。”赵灼看了他一眼,朝桌子那边凑了凑。
有两个是商队的胡人,看的面熟,正瞪着猩红的眼睛,输输赢赢了一夜,最后还是输的差不多了,正压上所剩不多的赌注。
门口两个跟踪的人也走了进来,左右瞄了瞄,站在旁边看着。
“摇定离手!”庄家摇晃好了骰子罐,扣在桌上离开双手,问道:“押大押小?”
两个胡人对视一眼,一个把碎银子大约五六两推到了小上,一个把碎银子二三两推到大上,还有两人也押了自己的碎银在方框里。
庄家喊道:“买定离手!”
然后手持罐子:“开!”
压大的人少,自然要开“大”才有钱赚,开罐的瞬间,庄家以快似闪电的速度,小拇指在其他手指的掩盖下,拨动桌面上一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丝线,然后掀开罐子,喊了一声:“本局开大!”
每次开盘有人高兴,有人悲伤,庄家永远稳赚不赔。房间光线不足,根本看不清桌面的机关。赵灼做捕头这些年,对赌场的老千门儿清。如果开罐有利庄家,就不拨动细线,如果不利,就拨动反转,赚取其中的差价。
如果桌面上押的钱少的一方永远赢也是不行的,庄家还布置了一同赌钱押宝的“托儿”在现场一起押,有时候“托儿”把很多钱赢走,看起来也是赌钱的人赢了。
旁边的干瘦小伙儿又上来问道:“大哥,玩几把,赢钱很容易。”
输光最后一把的胡人不甘心的看着赌桌不想离开,无奈怀里已经没了银子。他朝另一个胡人借钱,另一个胡人不肯,没钱的就骂骂咧咧起来。
庄家喊道:“下一轮准备开盘,押宝者上前,不押者离席。”
现场就剩三个还在赌的了,旁边几个观战的赌徒是早就输光的,现在又添个难兄难弟,这些人在旁边簇拥着,眼巴巴的看着赌桌不肯离去。
外面进来的两个盯梢的也围在桌边似有似无的观察赵灼。
赵灼从怀里掏出银子喊了声:“我来。”
庄家摇完骰子,扣在桌上,让大家押宝,刚才赢钱的胡人一半儿钱拿来继续押小,赵灼则拿出二两押大,旁边还有两个赌徒跟他一起押大。
新人容易赢,这也是赌场的老规律。
果然,开罐,赵灼赢了二两。
庄家刚把钱给完,赵灼一个喷嚏,喷了一桌子,然后突然往前一趴,用袖子把庄家的桌面桌面使劲一擦:“啊呀,不好意思哈。”
庄家桌面的小机关已经破了。
庄家的脸色先是一惊,接着马上镇静,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
接下来又赌两把,赵灼发现骰子都是小赢,自己一输一赢,而那个一直押小的胡商已经翻了三番。
接着,不知道为啥,又是连开两把小,他们把剩下的钱都压上,都赚了一二十两。就连两个跟踪来的小厮也禁不住诱惑,押了两把小,也跟着赚了三四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