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落地,虚无幻握住刀柄,睁开双眼,眼底一瞬间闪过与剑刃一致的冰冷寒光。
血色锁链的纠缠下,受伤的怪物被困于一方,背上是电光灼伤的伤口。
闪烁的电光将它的伤势迅速蔓延开来,但不知为何又在触及某一界限时反弹回来,而后又蔓延,又回弹。
见人影靠近,怪物爆发出尖锐的嘶吼。
那声音似钢筋猛撞得哐哐乱响中又掺和着小刀划开玻璃的杂音,令人不适。
从怪物口中呼啸而出的声浪,掀起阵阵狂风,连带着地面的巨石朝虚无幻一并袭来。
狂风中,制服衣摆竖直扬起,强大的阻力令虚无幻寸步难行,反不慎往后仰退两三步。
虚无幻刚顿住脚步,转眼间巨石扑面而来,她竖起血剑,用力一挥,顷刻间将其斩断成两半。
剑身一颤,虚无幻也莫名随之一怔。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她迎着怪物愤怒凶恶的目光,举起血剑劈开风浪,腾空而起,一道凌厉的破风声也随之出现。
风浪中,站不稳脚的众人紧抓着身旁废墟中暴露的钢筋或身侧险些连根拔起的大树。
望见远处的一幕幕,他们之中无一人不惊讶于后天异能者的速度和力量。
仿佛被定身的怪物,一动不动,直至倏然倒地,顿时掀起漫天的沙尘。
灰与黄相间的风沙中,被斩下头颅的怪物迟迟没有闭上眼眸,一双黄瞳震颤地凝视着眼前清晰的身影。
它张开血盆大口,缓缓吐出的不再是刺耳的声波,而是卑微乞怜地呼唤,一字一顿地犹如利刺扎进虚无幻迷茫不解的身体。
“凡、特、安、瑞、大、人……”
“!”虚无幻从未见过会说人话的怪物,她本能地后退,逐渐远离那微不可闻的呼唤。
左眼,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
虚无幻下意识向天空望去,看见的是一片晴空万里。
在找不出一片乌云的天空下,她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液体。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血色的眼泪。
强撑着的怪物声若蚊蝇,“凡、特、安、瑞、大、人、我、一、直、都、在……”
都在什么?
怪物的话也许戛然而止,又或许是到此为止。
看着怪物灰飞烟灭的身体,虚无幻注定得不出正确的答案。
望着前方的画面,林正森猛地站起来,又一下子双腿无力地倒下,他像只挣扎的鱼趴在地面上,不可思议地惊问道:“怎么回事!怪物凭空消失了?”
安宇莫一时答不上来,从不模棱两可的他破天荒地这样形容道:“应该是被杀死了。”
“这不可能!”林正森扭头看他,诧异地握紧拳头,“从来没有这样的例子!”
从过去到现在,除去封印的情况,只要是被杀死的怪物,一定会留下极难清理的现场,才使得整理系异能者并没有像治疗系异能者那般陷入窘境。
“也许是那把剑。”无论是他的神色还是言语,哪一个都显出安宇莫的不确定。
“这更不可能!”林正森不自觉地大声道,“律宝用过那把剑,三头白溟蟒的那一回!”
安宇莫一点儿想法也说不上来,他微垂眼眸,无力地摇了摇头。
略显颓势的风沙中,虚无幻站在原地,不敢主动与其他人靠近。
哪怕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但这是她第一次无法否认地意识到,自己的确有可能会成为他人口中那个“具有威胁性”的未知数。
被沙尘滑过的脸蛋上,两道红色与透色的眼泪互不干涉地夺眶而出。
* * *
装潢简约的屋子里,四个年轻人和一只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全易琪放下茶杯,杯底与茶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打断道:“为什么自己的武器还能被别人抢走?”
左侧沙发上,虚无幻弓着背、抱着头,答不出一句话。
她凝望着棕灰色茶几上自己若隐若现的倒影,再一次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灰色的直升机赫然停靠在虚无幻的不远处。
舱门一开,曾存在于她梦境中的男人缓缓走下来。
不只是虚无幻,别的人也立即认出男人是谁,“是江信!”
“黄金一代的江信吗!”有的人难以置信,从未想过能以传媒手段之外的方式见识到黄金一代的异能者,甚至是传闻中那名最难遇见的不败战神——江信。
干练,坚定,严肃……单从外表来看,江信具备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气质与特性,以至于能拿来形容他的词实在太多了。
像他那样的人即便放在人群中也会非常显眼,而如今就这么一个人走来,更是格外醒目。
男人冷酷的眉眼,没留意他人,只直直凝望着虚无幻走来。
虚无幻在心底默念,自己不是凡特安瑞,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只是做的一场梦,不必为虚假的记忆而苦恼。
她坚信对面的男人跟自己毫无瓜葛,若硬要说有,那也是从现在开始算起的事情。
下一秒,随着江信轻微的抬手动作,虚无幻手中的血剑被他夺走,长长的血剑成为一只血色手环套进他的手腕。
——“无幻?”
全易琪轻柔的声音传入耳内,虚无幻稍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问题,她摇摇头,不知所措道:
“我不知道。”
长濑一难得会说安慰话,只是语调没那么体贴,“剑没了算什么,你的异能明显就是血,以后好好琢磨一下不就好了。”
虚无幻抱头轻哼,苦涩道:“可是第二场模拟战的时间就在后天。”
“……”闻言,长濑一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拎起一旁的黑猫,像是质问般询问道:“你有办法吗?”
黑乎乎开口道:“据我所知,[XZ]公会里有一名能够操控时间的异能者,如果你们请得了他帮忙,就能获得足够的练习时间,好让虚无幻掌握其他武器。”
虚无幻喜出望外,一下子抬起头,背也跟着挺直,“真的吗!是谁?”
“江信。”黑乎乎温柔的话语如六月的春水,平静而沁凉。
咔哒——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砰——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门外,弱小的黑猫摸着木门,轻轻地“喵呜~”了一声。
回应它的是分开的脚步声与关了灯的客厅。
不过没一会儿,月色下,一间位于一楼的屋子悄悄打开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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