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边关*
嘉靖三年的暮春,东南沿海的雾气里渗着血腥气。
萧云霆拄着断剑,踉跄着穿过一片芦苇荡。他的铁甲早已残破不堪,左肩的箭伤汩汩冒着黑血——那是倭寇特制的"腐骨箭",中者三日必亡。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夹杂着东瀛话的咒骂。
"将军!这边!"
亲兵王虎的呼喊从右侧传来。萧云霆咬牙折转方向,却见王虎胸口插着三支羽箭,跪在血泊中朝他伸手:"前面...悬崖下有...山洞..."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贯穿了王虎的咽喉。
萧云霆目眦欲裂,挥剑斩落两名倭寇头颅,纵身跃下悬崖。耳边风声呼啸,他恍惚看见崖壁上盛开着一簇簇野杏花,粉白花瓣混着血雨纷扬。
"咚!"
冰冷的溪水让他短暂清醒。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爬上岸边,在彻底昏迷前,他挣扎着爬进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
黑暗中,一缕幽香钻入鼻尖。
"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真是条硬汉子。"
清脆的女声像山涧清泉。萧云霆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素衣少女正俯身为他擦拭伤口。她约莫二八年华,乌发用杏枝随意挽着,腕间一抹赤色花印在昏暗洞中格外醒目。
"姑娘...是..."
"我叫芷兰,杏花村的。"少女按住他欲起的肩膀,"别动,箭上有毒。"
她解下腰间葫芦,倒出的却不是酒,而是一种莹绿色的汁液。液体接触伤口的刹那,萧云霆闷哼一声,竟看见缕缕黑气从伤口飘出。
"这是..."
"山里的老方子。"芷兰狡黠地眨眨眼,"将军放心,毒已经解了大半。"
萧云霆这才注意到,自己脱下的铠甲整齐地叠在一旁,军牌就放在最上面。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佩剑。
"在这儿呢。"芷兰将剑推到他手边,"精钢打造的绣春刀,刀柄缠着犀牛皮——将军是锦衣卫出身?"
萧云霆心头一凛。这荒山野岭的村姑,怎会如此熟悉军械?
似乎看出他的疑虑,芷兰轻笑:"我父亲生前是军户,常说起这些。"她突然凑近,杏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倒是将军,明明中了腐骨箭,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洞外雷声大作,雨幕如注。芷兰起身去掩洞口垂下的藤帘,背影在闪电中显得格外单薄。萧云霆注意到她的裙角居然没有沾湿——方才她明明是从暴雨中回来的。
"姑娘..."
"嘘——"芷兰突然转身,手指轻按在他唇上,"追兵到崖下了。"
萧云霆立刻噤声。果然,杂乱的脚步声混着东瀛话的交谈由远及近。芷兰从袖中掏出一把杏花,轻轻一吹,花瓣飘向洞口。说也奇怪,那些花瓣竟化作一团迷雾笼罩在洞口。
"这是..."
"山里的障眼法。"芷兰将他扶到洞内深处,"将军且安心养伤,这雾能维持三日。"
萧云霆还想再问,却见芷兰脸色突然煞白,腕间的赤色花印黯淡了几分。她匆忙起身:"我该回去了,明日再来送药。"
"等等!杏花村在哪个方——"
话音未落,芷兰的身影已消失在雨幕中。更奇怪的是,洞口的藤帘纹丝未动,仿佛她从没出去过。
萧云霆强撑着爬到洞口,拨开藤蔓远眺。悬崖下,倭寇的火把如鬼火般游弋;而远处的山坳里,根本没有什么村落的灯火。
次日清晨,他在洞壁上发现一行小字,像是用指甲新刻的:
"杏花深处有人家"
字迹旁,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杏花,花蕊处有一点朱砂,恰似芷兰腕间的花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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