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清并未在昭阳殿中接见宋瑾知和木婉仪,而是在距离麟德殿不远的溪林阁中。
冬日寒冽,殿中却温暖无比,芍药,月季,牡丹争先恐后的盛放着。
宋瑾知和木婉仪跪拜,“贵妃娘娘安!”
殿中还有几个命妇,此刻江晚清正与她们说笑,仿佛没有注意到宋瑾知和木婉仪到了。
宋瑾知知道,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左氏和左碧凝也陪在身侧,谦卑的像个哈巴狗一样。
良久之后, 江晚清才仿佛刚看见她们一般,“ 呦!世子夫人到了呀? ”
宋瑾知和木婉仪又一声参拜。
她没有叫平身,倒是看向那个去请她们到来的宫女,“ 世子夫人到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本宫这里的规矩都被你们给坏了,来人拉下去张嘴!”
宫女小声哭着,却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敢说。
宋瑾知深吸口气,这是先来了一个下马威啊。
“世子夫人快起来吧!”她笑容明媚,却总是让人觉得暗的发黑。
宋瑾知起身,江晚清又将眼神落在了木婉仪身上,“宋夫人也来了, 这是不放心世子夫人来见本宫吗?”
她冷笑,“怎么?本宫还能吃人不成?”
木婉仪赶紧跪下,“臣妇不敢,臣妇对娘娘很是敬重,也想趁机来拜见娘娘!”
“娘娘,都是做母亲的,您就 体恤一下她担心女儿的心吧.”
宋瑾知看着说话的人, 心中有些惊讶。
她竟然也来了!
江挽柔说完转眼看向宋瑾知,勾唇微微笑道,“我与世子夫人也算是旧相识, 夫人说是吧?”
可不是旧相识!
当初,她差点就死在他那个混账儿子的手里 。
今天,看来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看向木婉仪,木婉仪面上安稳, 示意她稳住。
宋瑾知低声回道,“您说的都对!”
如今,淮南侯府倒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过去的淮南侯夫人。
索性便不称呼了,她们姐妹俩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也不会那么蠢的去上当,跟她们针锋相对,落下错处。
江晚清看眼宋瑾知,“最近外界一直有些关于你的传言, 说的极是难听,你可曾听说了啊?”
宋瑾知低着头, 轻声说道,“听说了一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也不知道江晚清指的是什么, 先接住再说。
江晚清冷着脸说道,“我知道 ,成亲三日就纳了妾你心里必然是不高兴的。但是,那可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小妾,那是重臣嫡女,论家世样貌可并不输给你!”
哦。原来是扯到了左碧柔的身上。
宋瑾知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和稀泥。
反正问就是,你说的都对。
主打一个不顶嘴。
宋瑾知点头,“是,臣妇明白。左大人家的嫡女貌美如花,才情倾世,比臣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晚清盯着宋瑾知, “更何况这桩亲事还是圣上赐婚,她虽是妾室,身份却并不输给你。”
宋瑾知点头,“臣妇知道!”
江晚清冷笑一声,今天她倒是乖的很,一句都不顶嘴,害得她都不知道怎么罚她了。
“宋氏,你可知罪?”
忽然,她厉声说道。
你以为你今天跟本宫和浆糊,本宫就治不了你了吗?
宋瑾知立即跪下,“ 臣妇知罪!”
“那你说说你罪在何处?”
“让娘娘不快, 便是罪过。请娘娘息怒!”
宋瑾知低声说道。
木婉仪也跟着跪下,“还请娘娘息怒!”
江晚清冷冷的瞥了眼跪倒的母女二人,“作为当家主母,却心生嫉妒,随意打骂妾室,其罪一也 。左氏乃皇上赐婚,你苛待她便是未将皇上放在眼里,藐视皇权,其罪二也。 宋氏,你认不认?”
这不是要为难她,这是直接要置她于死地啊。
宋瑾知当然不会认。
她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这是自从进到大殿中,她第一次正视江晚清 。
“娘娘, 这些事臣妇从未做过。倒是左氏污蔑臣妇, 对臣妇身边的婢女滥用私刑,叫她险些丧命。求娘娘明鉴!”
她一个头磕在地上。
凝香跪在宋瑾知身边 ,她想说话作证 ,可是又怕自己擅自说话,反而给宋瑾知惹来麻烦。
她心里只能期盼 ,飞燕能找到世子。
紫宸殿
贺麟元正跟谢司珩坐着饮茶,他的面色很是复杂。
前些日子, 贺麟元让谢司珩暗中调查山东盐池案 。
调查之后的结果, 跟太子有关系 ,这让贺麟元又气又愁。
能到谢司珩这里呈上来,说明已经有了铁证, 可是,一旦罪名坐实,太子与盐政官商勾结,侵吞盐税,瞒报盐产,导致盐业衰竭,盐价上涨。
太子之位保不住了不说,命也难保。
贺麟元愁啊。
谢司珩品着茶,什么都不说 ,只是静静的等着皇上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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