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禾被两个太监架起来,她顿时吓得大惊失色,“你们干什么?你们别碰我,住手!”
她拼死挣扎,喊得撕心裂肺。
谢司珩跪在地上,心如刀绞。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在袖袍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眼前母亲遭受这般折磨,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可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波澜不惊。
因为他清楚,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母亲,还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楚妗禾一边挣扎,一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贺麟元,“皇上,臣妾错了,臣妾错了 ,看在往昔情分上,饶了臣妾吧!”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却似石沉大海,未激起贺麟元丝毫怜悯。
贺麟元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温度:“阿禾,你都不想知道,你的儿子是不是还活着吗?”
楚妗禾哭的声音沙哑,“死了,临儿早就死了,他死在了天雪山,怎么还会活着呢?”
贺麟元伸手指向谢司珩,“你好好看看他, 你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吗?”
楚妗禾满脸泪痕的看向谢司珩, 她原本就清瘦如骨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她摇摇头,“不,他不是我的临儿,我的临儿最孝顺了,他不会让这帮人如此对我的。”
她红着眼睛大声嘶吼,“他不是,他才不是!”
“那今日就好好验验,他到底是不是?”
说罢,他微微挥手,示意行刑的太监动手。
谢司珩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着,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在他将要窒息之时,那只大手又变成一把锋利的刀,一刀接一刀的捅在他的心头上。
蚀骨之痛,抽空了他身上的鲜血,他用尽全力压制心头的愤怒,压制着所有的情绪。
他的冷静和自制力,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可是,血肉之躯终是受不住的。
他一下倒在地上。
贺麟元眼神当即看过去。
苏常侍立即说道,“指挥使大人的身子还未痊愈,想来是跪得太久了……”
“快扶阿珩起来,赐座!”
贺麟元低声吩咐道,苏常侍赶紧让人将谢司珩扶起来,又搬来了椅子。
贺麟元犀利的视线盯在谢司珩的脸上,却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额间全是冷汗,神情却是从容不迫,未见半分波澜。
那边楚妗禾已经被人按倒在地上,太监们正在卷起她的裙摆。
要踢的是腿骨。
她的喊声凄厉无比,贺麟元不禁眉头皱起,眼神也在闪躲,似乎不忍观看。
苏常侍低声说道,“皇上,不若让他们去后殿行刑吧。夫人毕竟曾是皇上的 女人,这等有失身份之事,也不宜被外男瞧见,也免了您心中不忍!”
贺麟元点头,他转过头去不看楚妗禾,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苏常侍微微松口气,看向乌江,“乌厂督有劳了 。”
乌江微微俯身,将楚妗禾带入了后殿中。
楚妗禾凄惨的叫声很快变成了呜咽,被堵了嘴。
殿内,寂静一片。
谢司珩坐在椅子上,眼帘低垂,只是微微有些喘,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
贺麟元的手紧紧攥着龙袍, 这才泄露了几分内心中的紧张。
片刻后,乌江从后殿出来,“皇上,剔骨已完成,可以滴骨验亲了,您要亲自过目吗?”
贺麟元手一紧。
苏常侍在一边劝说道,“皇上,太过血腥了,恐污了圣上双眼。”
贺麟元心中也有些不想看,但是有些事他是必须要亲自过目才能放心,他不相信任何人。
“隔着帘子给朕看一眼吧!”
苏常侍点头,来到谢司珩身边, “指挥使大人,老奴扶着您进去!”
谢司珩声音淡淡的道,“有劳苏公公!”
苏常侍扶住他起来, 刚走了几步他差点跌倒,苏常侍手上用力,硬是将他扶住了 。
到了后殿,入目的便是满地的鲜血,还有那一块块触目惊心的血肉。
楚妗禾瘫坐在地上,被绑了双手,堵了嘴,裙子被鲜血染透。
谢司珩心如刀割。
筹谋半生, 自以为今夜将心愿得成。
却算漏了滴骨认亲。
片刻后,贺麟元走进去,此时楚妗禾已经被抬到床上,厚重的幔帐落下,乌江亲自在里面押着。
只将楚妗禾被剔了血肉的那条腿露了出来, 血肉模糊,森森白骨,令人触目惊心。
贺麟元盯着那白骨,亲眼看着谢司珩将鲜血滴到了白骨上,直到看到那血不溶于骨,自白骨上滑落,他才算是放心。
苏常侍满面惊喜,“陛下您可心安了!”
贺麟元顿时面露喜色,转身离开后殿,“好好好!朕就知道,阿珩对朕是最忠心的。”
“常侍传旨下去,即刻起封谢司珩为太尉,掌天下兵马!”
苏常侍立即答道,“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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