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贾府上下一片忙碌与欢腾,只为迎接贾元春归府省亲。一大早,大观园中便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从府门到内院,皆是红绸飘舞、花灯高悬,那些花灯形态各异,有象征吉祥如意的龙凤呈祥灯,有展现四季美景的四季花卉灯,还有演绎着神话故事的人物故事灯,五彩斑斓的灯光将贾府装点得如梦如幻。贾府众人早早地便在府门前等候,贾母率领着邢夫人、王夫人等一众女眷,身着诰命服饰,端庄肃穆却又难掩眼中的期待。贾政、贾琏等男丁则在一旁,恭敬而立。
只这些人当中,独独少了林黛玉。
一大早,谭妤带着林黛玉就坐上了侯老夫人的马车,赶往宫里。
她身上穿着的是黛玉几人新给她做的道袍,浑身上下只有头上一根玉簪固定在马尾处,潇洒灵动。
而她身旁的林黛玉,头顶紫玉金冠,与身上的浅紫色衣袍交相呼应,更添几分娇俏。
行至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车,和早已等在此处的侯老夫人见了礼,就跟随迎出来的宫人进了宫。
沿着蜿蜒的青石路前行,道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松柏,还有形态各异的假山与清澈的溪流。再往前走,便能看到宏伟壮观的宫殿,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飞檐斗拱间尽显皇家的威严与奢华。一路上,宫女太监们步履轻盈地穿梭其中,见到一行人,皆微微颔首示意。
黛玉被这一派豪华威严气象震惊,一路上虽没有惧怕,却也在暗自小心自己的言行举止。
来到殿前,司礼太监早已候在那里,见侯老夫人到来,微微一笑,躬身行礼:“请随奴才来。” 侯老夫人点头致谢,想让谭妤之后,这才跟随太监走进殿内。
殿内另有一群侍女,一一领了众人落座。
“道长,先在这休息片刻。”
谭妤侧身点点头。
这一等,竟然就过了半个时辰,这边才进来宫人,喊几人觐见。
方一入正殿,谭妤就闻见了那与众不同的熏香。她在红楼世界这段时间,也算是跟着黛玉享受了不少,算是能闻得出来好赖,这熏香,定然是有价无市之物。
跟在侯老夫人身后,没多久,就听得那太监高喊“跪。”
几人这才跪下,“参见皇后娘娘。”
就在谭妤犹豫是否也要跪下时,听得上头传来声音“道长不必多礼,诸位也快快请起。赐座。”
“此次请道长前来,是要感谢道长,救了我那孙儿。”皇后看着众人坐定,才缓缓开口。
“娘娘客气了,太子殿下已赐下赏赐。”
皇后笑笑,尽显雍容华贵,“我已听说道长喜好,已命宫人准备好。”
这是送到谭妤心坎上了,她可没拒绝的心思。只站起身,微微躬身“谢娘娘。”
“这位姑娘,便是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千金吧。”
“黛玉见过皇后娘娘。”
离得近了,皇后娘娘点头“是个好姑娘。”她侧身示意旁边的女官。
女官走上前,将赏赐递到了黛玉面前。
黛玉诚惶诚恐的又行了一礼,“谢皇后娘娘。”起身回了座位落座。
“本应在此招待道长的,但今日的宴席还需本宫前去安排,道长便随我母亲在这殿内略坐,待晚宴开席,自会有宫人前来。”
说到这,侯老夫人便起身应是。
皇后退了去,此时也不过才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要到下午的宴会时间尚早。侯老夫人便带了众人去偏殿略歪一歪,又奉上点心,填填肚子。
只听宫里响起鸣鞭声,司礼太监随即进到偏殿,请了几人前往宴席,又有宫人随侍左右,服侍着谭妤和黛玉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席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
她们坐的位置在一众皇家亲眷当中,实属显眼。不少人投来目光,明显也是对谭妤的事情有所了解。
坐落在皇后下首的贤德妃贾元春频频看过来,谭妤当然感受到了那目光,也不经意的望过去。
初次见到这给宁荣二府带来荣耀的女人,只见她面容圆润,皮肤白皙细腻,眉目之间自带着一种端庄与威严,竟然看起来比皇后娘娘还要多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场。
她不禁低下头摇摇,虽说贾元春入宫非她自愿,可眼下这番姿态,显然她对权力也颇为享受。
黛玉坐在师父身旁,规规矩矩地吃着身后宫人伺候的菜肴。除去欣赏台上的戏曲,也悄悄打量着前排那些贵气无比的娘娘们。见有贵人一直打量自己和师父,料想那便是自己的表姐,贾元春,便嘴角含笑,点头示意。果然见那人也点了点头。
回到家时,天色泛着彩霞的红,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林姑娘,林姑娘。”小丫鬟一路狂跑,喘着粗气在院门口拦下正要进门的谭妤和黛玉。“老太太喊您过去呢,您快些随我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 黛玉便跟着那小丫鬟往老太太院子去了。
方一进去,就见各个院里的夫人竟然都在此处。
“玉儿,快来。”老太太坐在上首,朝黛玉招招手。
“外祖母。”黛玉行了一礼,随即走上前。
“玉儿,你今日去宫里,可都见了哪些贵人?”老太太拉过黛玉坐在位置上。
“今日我随师父和侯老夫人先是拜见了皇后娘娘,后又参加了宴席,这才回来。”
听闻黛玉竟然是见了皇后娘娘,一屋子的女眷皆是一怔,满脸震惊。
“皇后娘娘召见了你们?”老太太略微抓住黛玉的手,一脸的急切“可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赏赐了我些珠宝首饰。”
“林丫头可见到了你元春表姐。”不等黛玉话说完,王夫人已急切问出口。
“只在宴席上远远见了一眼。”
在场的哪个不是有诰命的夫人,却都没有资格去参加宴席,眼见着林黛玉竟然参加了那等宴席,皆是心绪复杂。
正聊着,就听外面传话进来“老太太,二爷让诸位准备着,差不多到时辰了。”
“嗯。”老太太又看向黛玉“玉儿,你也去换身衣服吧,你表姐这就要回来了。”
“是,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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