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悬挂在天玺城破损的檐角之上。
姚擎戈站在栖凰宫的废墟前,手指抚过断裂的雕花梁柱,这里曾是皇后汐月最爱的居所,如今只剩几堵摇摇欲坠的墙壁。
弯腰拾起半块破碎的铜镜,镜面上还残留着焦黑的指印。
"陛下。"
轻柔如月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姚擎戈转身,看见汐月站在梧桐树下,素白的衣裙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她手里提着一盏琉璃宫灯,暖黄的光芒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姚擎戈快步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妻子单薄的肩膀。
汐月抬起眼眸,姚擎戈心头一震——她显然已经哭过了。
作为大姚皇后,汐月刁蛮任性全都被舍弃,向来端庄持重,即便在黑莲尊者围攻皇城最危急的时刻,她也未曾在外人面前落泪。
"我都听说了。"汐月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个龙族...要带您走。"
姚擎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牵着汐月的手,走到还算完好的后花园凉亭中。石桌上积了一层灰,他随手拂去,扶着妻子坐下。
"只有一天时间..."汐月攥紧了手中的丝帕,"陛下真的决定要跟他走吗?"
姚擎戈望向远处的星门,那道裂缝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金光。"我没有选择。"他苦笑道,"敖无炎的实力远超想象,若我不答应,他恐怕会血洗皇城。"
"可您是皇帝啊!"汐月突然激动起来,手指紧紧抓住姚擎戈的手臂,"大姚需要您,百姓需要您,我们..."她的声音哽咽了,"我需要您。"
姚擎戈将妻子拥入怀中,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夜风拂过,带来焦土的气息,却也吹散了白日里的血腥味。他低头吻了吻汐月的发顶,轻声道:"正因我是皇帝,才更要保护我的子民不受伤害,我答应过皇伯父。"
汐月仰起脸,月光下她的泪痕闪闪发亮。"那个龙族说您体内有龙血...这是真的吗?"
姚擎戈长叹一口气,将敖无炎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到自己可能是龙族后裔时,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曾经在黑莲尊者一战中被刺穿,却奇迹般地愈合了。
"难怪..."汐月轻声道,"难怪您总是比常人恢复得快,难怪您能举起千斤重鼎..."她突然抓住姚擎戈的手,"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您还是我的丈夫,还是大姚的皇帝!"
姚擎戈心中一暖,将汐月搂得更紧。"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他轻声道,"无论龙族世界有什么在等着我,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汐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塞进姚擎戈手中。"这里面装着我的一缕头发和我们的结发之誓。带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姚擎戈郑重地将香囊贴身收好,随后从腰间解下一块龙形玉佩——那是大姚皇帝的象征。"这个你留着,若我...若我一时回不来,就交给太子。"“还有一事,父亲、母亲远在南境,如果我回不来,以后请你帮我为父母养老送终!”
汐月猛地摇头:"不,您会回来的!您必须回来!"她的泪水终于决堤,打湿了姚擎戈的衣襟。
两人相拥而泣,月光静静地洒在这对即将分离的夫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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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姚擎戈就来到了东宫。
在双生子未诞生之前,姚擎戈就立了大皇子姚恒为太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姚擎戈就算是武功盖世,出征沙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太子姚恒已经穿戴整齐在院中练剑,看到父皇突然造访,连忙收剑行礼。"父皇,您怎么..."
"恒儿。"姚擎戈直接打断了他,"为父时间不多,有些话必须今天告诉你。"
姚恒今年刚满十岁,面容与姚擎戈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少了些沧桑,多了分书卷气。他敏锐地察觉到父皇语气中的凝重,立刻屏退左右,将姚擎戈引入内室。
"儿臣听说星门又有异动,莫非黑莲..."
"不是黑莲尊者。"姚擎戈沉声道,"是龙族。"
他简明扼要地将事情告知长子,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再到强作镇定。姚恒不愧是太子,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父皇真的要跟那个龙族走吗?"姚恒声音有些发颤,"没有别的办法了?"
姚擎戈摇头:"这是保全皇城最好的选择。"他顿了顿,"恒儿,为父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协助你母后和擎苍叔叔、徐达姑父还有众多大臣处理朝政。"
姚恒跪倒在地:"儿臣...儿臣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姚擎戈扶起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姚擎戈的儿子,体内同样流着龙血。相信自己。"他从墙上取下两把木刀,递给姚恒一把,"来,让为父看看你的刀术可有长进。"
父子二人在院中比试起来。木刀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姚擎戈刻意放慢速度,将毕生所悟的刀理融入一招一式中,让儿子能够领会。最后一招,他故意露出破绽,姚恒果然抓住机会,木刀直指他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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