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钟的残片在无字碑前震颤时,沙小净的佛骨已融作金液。碑面褪色的血字突然游动,重组成金蝉子临终偈语:"劫起劫灭处,方见无字禅。"朱大聪的麦根锁链尽数焦枯,链尾拴着的翠兰幻影正舂着带血的青铜粟,每舂一次,十万青铜棺便共鸣一声。
"八十一声啼,钟碎天地覆。"
垂髫童子的残魂自碑影浮出,手中木鱼裂成两瓣,内藏半幅太初星图。沙小净捧着的魔心血突然沸腾,血中浮出玄奘剜心的场景——老和尚的戒刀刺入的并非己身,而是东皇钟的"嗔"字裂痕!
渡劫海用的是青铜棺椁。沙小净躺入棺内时,棺盖内侧刻满翠兰的刺绣纹样,每一针都勾着高老庄的因果线。朱大聪的焦枯麦根突然复燃,根系缠住棺椁,结出的不是麦穗而是梵钟齿轮;孙小圣的舍利眼自钟壁脱落,化作灯焰悬在棺头,照见棺底十万饿鬼道裂痕。
第十声婴啼炸响时,流沙河彻底干涸。河床升起七十二座青铜祭坛,坛上供着沙小净各世剜心的匕首,刃口粘着未干的金蝉子佛血。垂髫童子突然跃上主坛,撕开人皮露出金蝉子的琉璃骨——那骨缝中渗出的并非髓液,而是太一被封印的初啼!
"师父...你竟以身饲劫?"沙小净的魔心血溅上祭坛。血珠触及琉璃骨,瞬间燃起业火,火中映出灵山旧秘:当年金蝉子剜出佛心,非为镇魔,而是将太一神魂引入己身,以佛体为牢!
混战在第七声啼哭中癫狂。朱大聪的麦根锁链绞碎三座祭坛,坛中滚出的却是翠兰难产的青铜胎盘;孙小圣的灯焰焚尽饿鬼道裂痕,灰烬里却浮出花果山灵根的命盘;沙小净的棺椁突然竖立,棺内伸出八万四千条佛筋,筋脉末端皆拴着东皇钟的残片。
"劫眼即佛眼,钟破劫方终。"金蝉子的琉璃骨突然开口,掌心托着枚带牙印的青铜骰子。沙小净的魔心血突然倒流,心口紫竹签迸出金光,将骰子钉入无字碑基——碑面顿时裂出十万道血纹,纹路竟与流沙河故道重合!
当第八十一声啼哭撼动九霄,十万青铜棺同时炸裂。棺中站起的不是太一,而是八十一尊沙小净的琉璃金身,每尊金身掌心皆跳动着半颗魔心。垂髫童子的残魂在钟鸣中消散,最后一声木鱼响处,无字碑轰然倾塌,露出碑底沸腾的因果泉眼。
"原来你我皆是泉中影..."沙小净的魔心突然澄明。他扯下心口紫竹签,以签为笔,蘸魔心血在虚空写下《涅盘经》终章。经文触及泉眼,十万金身突然合一,化作东皇钟的完整法相——钟壁"贪嗔痴"三劫裂痕,正被翠兰的刺绣纹样缓缓缝合。
朱大聪的麦根锁链在此刻开花。花蕊中滚落翠兰的银簪残片,簪头珍珠映出劫海尽头的炊烟;孙小圣的灯焰重归独眼,眸中映出花果山新生的灵石。
当最后一道裂痕弥合,东皇钟自鸣八十一声。钟波荡尽处,无字碑的残骸凝成枚青铜骰子,"我"面朝上静静躺在沙小净掌心。流沙河重新盈满,水中浮沉着金蝉子的初世袈裟,衣角绣着最终的谒语:
**"无劫亦无佛,钟息见真如。"**
腐船残骸上的紫竹突然结果,果裂处走出个眉眼如沙小净的沙弥。他腕间无痕,足踏业火莲,向着重归平静的劫海合十微笑——那里,一轮青铜色的朝阳正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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