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撅着腚在冰面舔糖霜,狗舌突然被黏住。梅子酒樽裂缝中渗出的琥珀浆液,竟在月光下凝成饕餮爪印。"汪!诈尸还带留脚印的!"细犬后腿猛蹬,整条狗倒滑撞上轮回井壁,井沿玄奘犬的爪印佛纹突然泛起油光。
孙小圣金箍棒尖戳向冰面爪印:"好畜牲!死了还惦记糖霜!"棒风震碎冰碴,饕餮残影却顺着裂缝窜入梅子酒樽。朱大聪醉眼乜斜樽口:"翠兰...这酒坛子长獠牙了..."
高翠兰银簪引动天河弱水补缝,簪尖触及琥珀浆液的刹那,八百罗汉的念珠突然从樽口喷出。降龙虚影踩着佛珠滑来,袈裟下摆还沾着红油:"阿弥陀佛!老衲的裤腰带何在!"却见哮天犬正用佛珠串当围脖,狗牙啃着珠面雕花。
敖寸心逆鳞剑劈向樽身裂缝,剑锋却被琥珀浆液黏住。孙小圣火眼金光暴涨,半截金箍棒捅入裂缝搅动:"龙丫头,你这剑法跟东海厨娘切咸鱼似的!"
银河忽起漩涡,樽中喷出麻辣香气。七十二把青铜汤勺自虚空浮现,拼成个漏勺兜住漩涡。漏勺柄端刻着新食单:"回锅饕餮爪,凉拌泼猴耳"。朱大聪九齿钉耙勾住勺柄,醉醺醺嚷道:"翠兰!该颠勺了!"
高翠兰降魔杵点地,三昧真火自杵尖窜起。敖寸心龙爪撕下三片逆鳞抛入火堆,鳞片燃起幽蓝火焰。孙小圣趁机拔出金箍棒,棒尖挑着团琥珀浆液:"接着!老相好的鼻涕!"
紫霞残魂应声显形,银铃虚影裹住浆液。琥珀遇铃音凝成糖人,模样竟是系着围裙的灶王爷。老者手持菜刀虚劈,刀风斩断青铜漏勺,勺柄坠入轮回井时溅起孟婆汤。
"汪!老子的醒酒汤!"哮天犬扑向汤花,狗嘴叼住半截红线。月老虚影自汤中浮现,白须上还缠着情丝:"孽畜!还老夫的..."话音未落,饕餮残魂突然自樽口窜出,血盆大口吞向月老。
孙小圣脚踏汤勺跃起,半截金箍棒捅入兽喉:"吐出来!那是俺老孙的媒人!"棒身金光灼得饕餮獠牙发软,敖寸心逆鳞剑趁机刺入兽眼。剑锋触及瞳孔时,小龙女忽见兽眼中映着五百年前自己偷藏猴毛的画面。
"要死!"龙尾劈碎兽眼冰晶,飞溅的碎渣却凝成同心结模样。朱大聪抱着酒樽在冰面打滚,九齿钉耙勾住桂树枝:"翠兰!糖醋饕餮眼珠子!"
高翠兰银簪引动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炒锅。八百罗汉经文飞入锅中,经文化作香料爆炒饕餮残魂。哮天犬突然窜上锅沿,狗爪撒下把狗毛当葱花:"汪!提香!"
青铜菜刀虚影自银河劈落,刀锋斩向炒锅。孙小圣金箍棒横架格挡,棒身裂纹中迸出混沌火:"老倌儿!你的菜刀该磨了!"烈焰顺着刀纹蔓延,烧出七十二道食单刻痕。
敖寸心龙爪探入火光,腕间银铃胎记忽然发烫。紫霞残魂轻笑浮现,指尖红线缠住龙爪与棒身:"十劫鸳鸯灶,该添柴火了。"
朱大聪突然酒醒,九齿钉耙捅破冰层。梅子酒樽坠入裂口,樽身桂树纹遇水疯长,根须缠住青铜菜刀。高翠兰降魔杵点中树干,情丝桃核自裂缝迸出,核仁燃起三昧火。
饕餮残魂在火中扭曲,兽爪抓向桃核。孙小圣半截金箍棒脱手飞出,棒尖挑着琥珀糖浆:"龙丫头!接聘礼!"敖寸心逆鳞剑挽个剑花击碎糖浆,却见碎渣凝成自己幼时藏在珊瑚丛的剑穗。
"死猴子!"龙尾扫起千层浪,浪花中八百罗汉齐诵经。降龙虚影突然扯过哮天犬当蒲团,佛掌拍中兽首:"善哉,狗肉蒲团镇凶煞!"
青铜菜刀彻底崩裂,碎片坠入轮回井。孟婆汤勺自井底升起,盛着半勺忘川水。朱大聪抱起空酒樽痛饮,樽底忽然掉出个桃核,核上刻着"十劫醉三生"。
敖寸心修补逆鳞时,忽觉腕间银铃轻颤。抬头见孙小圣正用断棒掏耳,耳垢金粉飘落在她剑穗的同心结上。小龙女甩出龙鳞击中泼猴额头:"再乱瞟就剜眼泡酒!"
银河渐归平静,梅子酒樽残片凝成拱桥。哮天犬趴在桥头啃铜勺,狗爪无意识挠出"来世炖月老"的新纹。朱大聪鼾声如雷,梦里还在嘀咕:"翠兰...糖醋舍利子要勾芡..."
孙小圣蹲在井沿数桃核,火眼瞥见冰面倒影——自己耳后三根金毛不知何时缠上了龙女剑穗。泼猴龇牙窃笑,拔下根毫毛变作糖人,那糖人竟学着敖寸心叉腰瞪眼的模样。
五更梆响时,井底传来汤勺敲击灶台的余韵。玄奘犬的爪印佛纹微微发烫,冰层下浮现新谶:"十劫灶火冷,温酒待故人"。银河尽头,一缕梅子酒香混着星砂,悄然飘向七十二口新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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