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唯一的错便是再次回到这个家。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根本没得选。
是啊!楚晚晚在赵浩南身边养了十八年。
但这都不是她楚朝歌的错啊!
她已经极力弥补了。
她可以把保送名额给楚晚晚,可以孝顺父母,可以友爱兄弟姐妹,还可以赚钱还债......
却不可以因此失去清白,失去孩子,最后还失去了自由。
她是人,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木偶。
她没有要报仇,只是想要离开楚家。
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浴室密封,腾起的热气弥漫开来,她脸上已分不清是水汽还是眼泪。
楚朝歌身体虚,没法在这样的环境里久待。
过热的蒸汽很可能会导致她晕厥。
她要自救。
这个世界,如果连她也放弃自己,那么就会彻底没有活路了。
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可怕的惨白。
顿时心跳急促,下意识地又将门给关上了。
她背靠木门,慢慢蹲下,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直到被热晕过去......
楚阳北回到房间,将门甩上。
巨大的关门声将来求情的养母和楚晚晚都关在了外面。
养母鼓足勇气要敲门,却被楚晚晚拦住了。
“妈妈,大哥在气头上,你为姐姐求情只会让大哥更生气。姐姐被关在房间里,不算受苦。睡一觉,明天我们再求情。”
养母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放下了欲敲门的手,在楚晚晚的搀扶下回了房。
楚阳北失了平日里的稳重,抄起架子上的烈酒,拔开盖子,仰头就往自己嘴里灌。
喉咙的辛辣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他自从接手生意,便一直顺风顺水,生意伙伴捧着,家人顺着,哪里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候。
他的心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着,想冲破又找不到出口。
他插着腰,在房里踱步,脚步沉重而杂乱,根本找不到宣泄的途径。
“楚朝歌啊,楚朝歌,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楚阳北将手中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他稳重的人设终究是坚持不住了......
就在此时,楚阳北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抄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朝朝找到了?”
楚阳北眉心紧拧,语气严厉,“孟言川,别忘了,晚晚才是你的未婚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原本欣喜的语气变得压抑,“我知道,但朝朝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即使没有了婚约,她也是我妹妹。”
“妹妹?她的哥哥是我和楚阳南。你算哪门子的哥哥?”
“阳北......”
“两年前,你在两个女孩间摇摆不定,让她们姐妹反目。如今你已选了晚晚,那就远离朝朝。这样,对谁都好。”
“......阳北,你喝酒了?我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回来再说。”
“我喝酒了,不代表我醉了,我再说一遍,远离朝朝......喂......喂......”
楚阳北被挂电话,心头火气更旺,狠狠地将手机拍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平复了心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眸光深不见底。
他决定,得加快速度了,只有让楚朝歌真的怕了,才能更好地控制她。
“朝朝,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大了,你就明白,楚家是你娘家,楚家好,你才能有靠山,才能喜乐下半生。”
楚阳北的整张脸埋在台灯的阴影里,精致的侧脸顿时变得阴暗、狰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内热气散尽,凉气席卷。
楚朝歌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寒意越来越重。
墙面瓷砖上水汽遇冷,凝成水珠不断滑落。
楚朝歌终于冷醒了。
卫生间地面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楚朝歌无奈,只能坐在湿冷的地面上。
终于,还是冻得不住抖了起来。
她支撑着墙面站起,将身上湿衣脱掉。
鼓足勇气,冲出卫生间,拿了床上的被子裹上,又冲回了卫生间。
楚朝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即使卷着被子,身体依旧冷得不自觉抖动。
一夜的梦,嘈杂极了,楚朝歌觉得浑身都疼。
迷糊中,被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怎么那么烫?快,快去叫医生。”
楚朝歌依稀听到孟言川的声音。
“妈,她就是故意的,哪有人不睡床上,睡卫生间的。”
楚朝歌迷糊间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房顶上漫无边际的白......
窒息感又再次将楚朝歌笼罩。
见楚朝歌醒来,楚晚晚忙规劝。
“姐姐,你下次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妈妈会心疼的,哥哥们也会担心的,还有,川哥哥.....”
楚朝歌根本没听进楚晚晚说什么,身体抖动起来,扯了身上被子,盖过脑袋。
“楚朝歌,你什么态度?觉得晚晚说错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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