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秦渊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兄长秦昊临行前千叮万嘱,鹿儿若掉一根头发,妖皇的怒火能将九幽城碾作齑粉。"他指尖划过桌案,青玉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纹路,"这次带她下界,明面上是游玩,实则是要将血煞门连根拔起。这些年,下界妖族越发猖獗,竟敢在人间设下'往生蛊阵',害得百座城池沦为鬼蜮!"
易凡想起白日里云锦阁外,那些被血煞宗修士掠走的凡人幼童。当时他便察觉,那些孩子脚踝处缠着的红绳,正是往生蛊的引子。秦渊突然凑近,呼出的酒气带着血腥气:"他们触了三界的逆鳞!妖皇已暗中调集十万玄甲军,只等鹿儿将血煞门的老巢引出来..."
话音未落,雅间的青铜风铃突然剧烈摇晃,发出破锣般的声响。秦渊瞳孔骤缩,抓起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表面的冰凰图腾正渗出暗红血珠。"不好!"他猛地掀翻桌案,珍馐美馔洒落一地,"鹿儿有危险!血煞宗的'阴煞阵'提前启动了!"
易凡瞬间起身,妖纹在掌心炸开,佩刀出鞘时带起龙吟。秦渊将令牌往空中一抛,化作巨大的兽首虚影,朝着西南方向发出震天怒吼:"跟我来!若让那些杂碎伤了鹿儿半根毫毛,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雅间的木门轰然炸裂,二人化作流光冲向夜幕。此时的九幽城,无数盏妖火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地底传来的低沉呜咽,仿佛有万千恶鬼正在苏醒。易凡望着秦渊紧绷的背影,终于明白,这场看似平常的下界之行,早已是暗流涌动的生死棋局。而他,注定要成为这盘棋中最锋利的棋子。
夜色如墨,笼罩着九幽城。易凡施展出凌厉的浮光掠影步法,身形如鬼魅般在醉仙楼的回廊间穿梭,衣袂带起的风声划破寂静。眨眼间,他已来到鹿儿所在的房间外。
清许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坚韧的翠竹,静静地伫立在门外。她耳力极佳,远远便听到了易凡急速靠近的脚步声,却并未有丝毫慌乱。易凡察觉到清许的存在,脚步一顿,放缓速度,悄无声息地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公主殿下睡了没有?”
清许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答道:“没有吧?刚才还在咳嗽不止呢。”
易凡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紧,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来不及多想,猛地伸手推开房门,大步踏入房间内。
屋内,烛火摇曳,光线昏黄。鹿儿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双手急忙拿起衣服披在身上,口中惊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易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脸上微微一热,尴尬地退出房门,只觉得耳后根发烫,辩解道:“怎么胡说?”
清许忍不住轻笑出声,说道:“我说公主咳嗽有什么不对吗?”
易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皱眉道:“妖族的公主怎么会咳嗽不止呢?我还以为有人下了迷香了呢!”
这时,鹿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带着一丝无奈与倔强:“我对房间里的杜鹃花有反应。不过我还是想试试,药师曾说我是对它的花粉上瘾了又不能戒掉这个习惯!”
易凡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与担忧。他深知妖族体质特殊,极少会对凡俗之物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而鹿儿身为妖族公主,竟会对杜鹃花的花粉上瘾,其中必定有蹊跷。
他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此事不可小觑。或许这杜鹃花并非寻常之物,还望您能谨慎对待。不如先让我检查一番,也好放心。”
鹿儿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那好吧,你进来吧。但需小心些,莫要弄坏了我的花。”
易凡轻轻点头,再次踏入房间。他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房间内的杜鹃花。只见那几株杜鹃花开得正艳,花瓣殷红如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然而,在易凡敏锐的感知下,他察觉到这香气中似乎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易凡凝视着娇艳欲滴的杜鹃花,指尖凝起一缕妖力,在花盆表面游走。当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邪祟气息顺着花茎缠绕而上时,他二话不说,端起花盆猛地推开雕花窗。夜色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那盆杜鹃花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重重摔落在醉仙楼后院的青石板上,花瓣四散飞溅,泥土中竟渗出几滴黑紫色的黏液。
"你!"鹿儿从床榻上跳起来,发间的银铃随着剧烈动作撞出凌乱声响,琉璃般的眼眸满是震惊与恼怒,"你就这样对我?那是我特意让人从魔界移植的幽冥杜鹃!"
易凡反手扣上窗闩,檀木窗框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呻吟。他转身时衣袂带起的风扑灭了半盏烛火,阴影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忽明忽暗:"若公主觉得我行事不妥,大可禀明九千岁,另寻他人护驾。"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鹿儿泛红的眼角,语气却依旧冷硬如铁,"明日要赶去极北冰原,还请殿下早些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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