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任由她将玉镯套在腕间,冰凉的触感却化作滚烫的情意。月光透过窗纱洒在镯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恍若他们约定的未来,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形状。
孤影远行
夜幕如墨,易凡踏出宫门的刹那,寒星在他肩头碎成银屑。老秦倚着宫墙,酒葫芦在掌心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易凡疲惫却含笑的眉眼:"小子,谈妥了?"
"全靠秦大哥点拨。"易凡抱拳行礼,腰间斩魂刀随着动作轻响,"走之前还有件心事——七安那边,就劳你多照应了。"
老秦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间洒出几滴:"别瞎操心!那丫头现在可是妖界红人,妖皇夫妇打算带她同游南海,说是要好好谢谢救命之恩。"他抹了把嘴角,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指不定哪天,咱们七安就成皇亲国戚了!"
易凡闻言松了口气,望着宫阙上摇曳的宫灯,心中某块大石终于落地。老秦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远处嘶鸣的兽车:"上车!我送你一程。"
兽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易凡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皇城的灯火渐成星火,直至被黑暗吞没。三日后,极北冰原的寒风裹挟着沙砾扑面而来,兽车停在荒芜沙漠边缘。
老秦指着漫无边际的沙海,那里的地平线扭曲如蜃楼:"一直往北,穿过这'死亡之漠',传说有片从未有人涉足的新大陆。"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只是进去的人,再没见着回来的..."
易凡握紧腰间刀柄,玄色斗篷猎猎作响:"秦大哥,这些年承蒙关照。"两人对视片刻,老秦突然用力搂了搂他的肩膀,粗糙的手掌拍在他背上,震得易凡胸腔发疼。
"臭小子,活着回来!"老秦别过脸,狠狠抹了把眼睛。易凡转身踏入沙漠,风沙瞬间吞没他的脚印,唯有斩魂刀的符文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一道倔强的光。
待老秦返回皇宫,正撞见秦昊带着皇后与七安登上云舟。侍卫告知妖皇打算带皇后前往南海散心时,老秦的酒葫芦"当啷"落地。他望着远去的云舟,眼眶通红:"易凡拼上性命救了七安,如今连顺路相送都不愿?"寒风吹过他单薄的衣衫,老秦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弯腰捡起酒葫芦,自嘲地笑了笑——江湖冷暖,原就如这葫芦里的酒,饮尽方知滋味。
沙海危途
朔风裹挟着砂砾如钢针般抽打在易凡脸上,玄色斗篷早已蒙上厚厚一层黄沙。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滚烫的沙砾间,靴底传来灼痛感,恍惚间竟分不清是严寒还是酷热——沙漠的昼夜温差如两重炼狱,白日里烈日将沙地炙烤得能煎熟血肉,入夜后寒风又似千万把冰刃,割裂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
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易凡舔了舔,咸腥中带着铁锈味。多日未进食水,他眼前时常泛起重影,恍惚间竟看见鹿儿提着裙摆向他跑来,发间铃兰在风沙中摇曳。揉了揉眼睛,幻象消散,只剩无边无际的沙浪翻涌。更棘手的是,这片看似死寂的沙漠实则暗藏杀机,那些潜伏在沙下的妖兽,每一次破土而出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这日黄昏,易凡倚着半截枯骨稍作休憩。还未阖眼,身下的沙地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墨绿色的影子破土而出,丈许长的沙蝎挥舞着螯钳扑来,毒尾尖泛着幽蓝的光。易凡瞳孔骤缩,青锋剑如闪电出鞘,雷霆般的剑气劈开蝎螯,斩魂刀紧随其后,刀锋精准刺入蝎背关节。墨绿色的污血喷涌而出,腥臭之气令人作呕,更骇人的是,蝎壳上竟刻着诡异的符文,与刘岩施展的秘术如出一辙!
"有人在暗中豢养妖兽..."易凡抹了把脸上的污血,心中警铃大作。他不敢多作停留,连夜朝着北方疾驰。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沙丘轮廓融为一体,宛如游走在沙海的孤魂。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天际时,易凡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绿洲:碧波荡漾的湖水倒映着棕榈树,白鹭掠过水面,岸边甚至还生长着累累硕果。他狂喜地冲过去,却在触及湖水的刹那,幻象轰然破碎——那不过是沙漠精心编织的海市蜃楼。然而,就在幻象消散处,地面赫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洞穴,腐肉气息混着血腥扑面而来。
易凡握紧斩魂刀,小心翼翼踏入洞穴。洞壁上挂着风干的兽皮,白骨堆积成小山,股骨上还残留着撕扯的痕迹。这里的猎物绝非野兔野鼠之流——那些巨大的爪痕、断裂的獠牙,昭示着洞中有足以撕碎成年犀牛的怪物。
"吼——"
地动山摇的咆哮声从深处传来,易凡猛然转身,只见一双灯笼大的猩红竖瞳在黑暗中亮起。十几丈高的巨蜥领主破墙而出,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口中滴落的涎水腐蚀着地面。易凡苦笑一声,想起神龙岛未能一见的传说级妖兽,此刻却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以如此惊心动魄的方式相遇。他抹去嘴角血迹,将斩魂刀横在胸前,刀身符文与眉心印记同时亮起:"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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