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五名身穿铁甲外披貉袖的骑兵在官道上快速奔行,他们有的腰挎长刀,有的手持长矛,一个个胡子拉碴,原本土黄色的貉袖外袍上全是污渍与泥水,看上去个个狼狈至极。
很快为首的黑脸中年汉子放慢了马速,同时挥舞手臂在头顶画了一个圈,周围的骑兵会意四散开始各自警戒起来。
“大伯,前面就是离城了,俺们干嘛要在这里停下来?”
一名脸庞黝黑的青年崔马走到为首黑脸中年汉子身旁不解的开口问道。
中年汉子用围在脖子上的布巾抹了一把脸后瞪了青年一眼训斥道“就你他娘的问题最多!”
见青年傻乎乎的挠着脑袋,中年汉子没好气的说道“那上官大老爷命俺们探查离城,其实就是为了看看大老爷的家宅是否安康。”
中年汉子又看向离城方向说道“这离城断了联系已有两个月,俺们小心些,说不准这离城已被戎寇占领了。”
说完中年汉子见其余三骑打出安全的手势后便继续崔马向前。
一个时辰后,这五骑终于来到了离城前,为首的中年汉子看着离城敞开的城门,以及空无一人的破败街道眉头紧紧皱起。
黑脸青年疑惑的问道“大伯,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会都被戎寇抓走了吧?”
中年汉子没有回答,他沉默的崔马进了城,在这无人的小城逛了一圈后,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城里建筑有很多被烧毁,地上还有干透的血迹,这座城里的人估计凶多吉少。”
见中年汉子下了定论,黑脸青年吃惊的问道“大伯,你是说这座城里的人都死了?可为何没见到尸体?”
中年汉子看了其余几骑一眼,见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便说道“走吧,俺们去张家大宅,好歹回去后能有所交代。”
城南的张家大宅也是被烧成了一片乱糟糟的废墟,甚至石板地面上还有一片片的黑色污秽。
中年汉子一眼就看出这黑色的污秽都是干枯的血。
“大伯,还是没有发现尸体。”
青年拄着腰刀走过来汇报,见中年汉子蹲在地上默不作声,自顾自的嘟囔道“难不成那帮戎寇将尸体都运走了?”
“不是戎寇,估计是城里有幸存下来的人给收了尸体。”
中年汉子起身说道“俺看到大门口有车轮的痕迹,俺们跟着痕迹走,应该能找到幸存的人,问完张家人的下落,俺们好回去报信。”
不多时五名骑兵重新集结,沿着断断续续的车轮印子一路追踪到外城的小山包上,直到看到一座破道观前的马车,他们才停了下来。
中年汉子使了个眼色,青年拔刀带头向道观走去。
他伸手刚刚缓缓推动道观的大门,一道黑影便从门内飞了出来,几乎是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去,最后狠狠地钉在石板之中。
几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飞出来的是一柄做工有些粗糙的短矛。
青年看到插入石板的短矛,感到一阵的后怕,刚才差一点他的脖子就会被扎个对穿。
“你们是谁?”
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带着浓重的戒备之意传了出来,很快一名身高接近八尺,头戴白色麻巾帽,身穿白色麻衣的高大青年手持一杆长矛满身彪悍之气的走出了道观。
中年汉子一看这位青年便知道他是在治丧事,因为那身白色麻衣明显就是孝服。
“小兄弟,俺们是锁燕关的厢军侦骑探马,你叫什么名字?知道离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大青年仔细打量了五名骑兵后,这才开口答道“我叫梁坦,几位军爷进来说吧。”说完他便转身率先向道观内走去。
自从梁坦回到离城后便住在了老疯子的道馆里,这两个月他除了练武就是给离城遇难的人收尸。
不知道是不是龙虎玄丹的原因,他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但个头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变得更加结实熊健,甚至力气也变得很大。
将五名军卒领入道观后,梁坦给他们倒了些热水喝,随后便开口问道“几位军爷是来侦查的吧?朝廷是不是要收复离城了?”
中年汉子喝了口热水后摇头答道“俺们锁燕关只有一个军的人手,守关都费劲。”
梁坦知道宇国一个军的兵卒最多五千人左右,既然是守关的厢军士兵,那便不可能来离城了,因为宇国的厢军都是地方守御部队而已。
见两梁坦有些失望,中年汉子问道“小兄弟能说说离城发生了什么吗?城里的尸体都是被你收敛的?”
“离城遭遇了戎寇的屠杀。”梁坦低声说道“我跟着父亲去服徭役,半路上遇到戎寇骑兵,后来与师傅一起杀了一伙戎族轻骑兵,这才逃了回来,可回来后发现离城已经被屠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便收敛了附近乡邻的尸骨。”
中年汉子追问道“城里张家你知道吗?他们人呢?”
“你说张家?”梁坦指了指道观后面的林子说道“一共五十三人,全部埋在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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