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玉走过来看见门开着,便直接进了屋。
瞧见屋里只有满脸愁容的妹夫冉海,就问道:“怎么了,在发呆呢?还是犯愁呢?”
大舅哥这一问,让冉海苦笑着说:“既是发呆又是犯愁啊,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冉海从昨天发生的事情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最后无奈地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个钱红旗的工作,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文化水平不行怎么就不能当老师了?再说了,你要是觉得不行,能退回去吗?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呢?”
“她确实水平不行,读个文章都生硬得很,而且性格也不太好。”
“退回去呗。”
“不行啊,这是袁厂长安排的,纪科长也来了。你忘了当年我停职改造的时候,要不是纪保田是我学生家长,替我说话,我那顿揍可就免不了了,这人情可大着呢,退不得啊。”
“既然退不得,那就好办,就让她教政治,那东西谁都能教。”
冉海听了孙家玉这番不着调的话,立马警惕地看了一圈,生怕惹出什么事来。
他满脸不满地看着孙家玉说:“别瞎说,就你这张嘴,不让你下放都对不起它。走吧,走吧,你帮不了我的忙。”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别不高兴嘛,我从老麻那儿买了只野鸡,特意来告诉你,晚上到我那儿喝点。”
“行,我知道了,我带酒过去。”
“你带什么酒,我有存货。”
“行,行,我跟你说,钱红旗这事你出去可别乱说,我自己有办法。”
孙家玉走后,冉海想了想,起身来到小学政治劳动教研组,和组长商量了一番,然后告诉组长晚上去钱红旗家一趟,通知她明天来上班,和另一名老师一起负责小学政治教学。
钱红旗上班后,还是一肚子怨气。
组长看着她,哭笑不得,可这是领导安排的,也只能无奈接受。
钱红旗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这时周山正从地上把拢起来的土捧在手里,转身想送到门后,恰好钱红旗进来。
周山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土从他的手指缝里慢慢往下淌。
“这什么孩子啊!”钱红旗十分生气,伸腿就是一脚,周山被踢倒在地上,土扬了自己一身。
钱红旗余怒未消,指着倒地的周山喊道:“起来!滚回自己座位上!”
倒在地上的周山还在用手拢着土,一只手抓起部分土,另一只手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路上手中的土不断飘向空中。
一周后,铅飞机做好了,并且分给了班上每人一只。
课间休息时,大家都玩起了小铅飞机。
贾新艺没有玩铅飞机,他从桌堂里拿出一只铁飞机。
这铁飞机比手掌还大,上面有一个螺旋桨。
只见贾新艺“咔咔”拧了几下,然后松开手,飞机就在空中飞了起来。
周山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玩具,吴权也没见过。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在空中飞的小飞机,慢慢地把刚到手的铅飞机收了起来。
放学了,刘远胜回到家,取出耙子和布袋子上山去搂树叶,他家的羊喜欢吃树叶。
山脚的树叶都被人搂走了,只能到山上去。
李风顺和他一起上山,李风顺不是去搂树叶,而是要到石嘴岩上坐一坐。
刘远胜知道那里的树叶多,但他不敢去,可李风顺要去,他就跟了上去。
到了石嘴岩附近,刘远胜说:“你去吧,我在这搂会儿树叶,一会儿喊你。”
那里的树叶很多,刘远胜很快就搂了几大堆,然后用布袋子装。
树叶很蓬松,得用力塞才行。
装满后,他喊李风顺,两人就一起回家了。
周山没去捡树叶,他家的羊不吃树叶,也没去放羊,羊让哥哥周伟牵上山了。
周山写完作业后去找吴权,商量着搓泥球,吴权同意了。
两人用脸盆端了点水,来到后院搓泥球。
他们到仓房取了点水泥,用水把水泥、细沙、泥土和成泥巴,再把泥巴搓成球。
搓球的时候要尽量搓得圆,而且大小要一样。
周山搓的球不太圆,吴权搓得比较圆。
搓好后,他们轻轻地把泥球放在阳光照不到的窗台上,让它慢慢晾干,大概七天后就能干透。
他俩搓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窗台上就放了四十六个泥球。
周二又要上政治课了,周山学乖了,早早地坐在椅子上。
“同学们上课,今天讲中国社会各阶级。”钱红旗微微挺着肚子,站在黑板前。
黑板上方用粉笔写着“中国社会各阶级”,下面写着:“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资本家阶级、小资产阶级、半无产阶级、无产阶级”。
写完后,她放下粉笔,走到一个空椅子上坐了下来,面对着黑板说:“现在我们开始学习。”
她拿着书念道:“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是中国最落后的最反动的阶级,他们始终站在帝国主义一边,是极端的反动派。”
“吴权,别摸王玉芹的小辫!”突然,钱红旗冲着黑板大喊一声。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吴权,王玉芹连忙把小辫捋到前面,吴权的手还放在课桌上,他呆呆地坐着。
“听课!”钱红旗接着读书。
放学回家时,周山和吴权一起走。
到了周山家仓房,他们看见一只白鸡迈着醉步。吴权说:“周山,你看那鸡怎么了?”
“那是我家鸡。”周山认出是自己家的鸡,有点着急,急忙问房前屋后干活的大婶:“大婶,我家鸡怎么了?”
“哎呦,这是瘟鸡了,赶紧杀,不杀其它鸡也会死的。”
周山一听是瘟鸡,想起了前年的那件事。
记得当时也是瘟鸡,妈妈先用盆扣住鸡,然后敲着盆,敲完后鸡能正常走路了,妈妈说这样的鸡杀了放干净血就能吃。
周山想到这儿,急忙跑进小院,把鸡食盆倒干净,把鸡抓到盆下,用小木棍敲了十多下,然后放出鸡。
鸡起身走了几步。
鸡食盆边放着一个切鸡食的刀,他拿起刀,抓住鸡摁在菜墩上,一刀把鸡头切了下来,然后拿起鸡腿向下控血。
吴权站在一边看呆了,他想起孙丽丽说过的一句成语: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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