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旺回到家,换衣服的时候,妻子跟他学说了司机讲的那件趣事,一边说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换好衣服去上班,刘忠臣又过来聊起了这件事。
晚上,谢云旺和妻子躺在一个被窝里,妻子说:“这俩活宝,这下成了这条沟里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谢云旺说:“年轻人冲动点儿倒也正常,可太冲动就不好了,这两人结婚以后恐怕也会有不少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这沟里女的欺负男的情况又不是没有。”
“你说得对,大李子肯定会欺负小李子,还没结婚呢,大李子就像发了情的动物似的,这股骚动的狂热劲儿,一般人可没有。”
确实,大多数人还是会保留着为人应有的矜持。
比如樊海燕和冯章之,他们谈恋爱就显得文雅许多。
冯章之刚到这条沟里的时候找过一个对象。
他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五官端正,平时总是夹着饭盒和一本高等数学,常常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黄微微是彭大军带来的,一入厂就被分到劳资科担任人事档案员,也住在单身宿舍,她和冯章之总能碰面。
黄微微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身形微瘦,但身姿总是挺得笔直。
她是部队转业人员,有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看上去高冷,让人觉得难以沟通,平时不管面对谁,她都神色平静,很少主动与人交谈。
直到有一天,在山坡上的一次偶遇,改变了她。
春天的山坡,绿草如茵,漫山遍野,那些山上如疤的碎石、如粪般灰褐的泥土,仿佛都被一块青青的地毯覆盖。
在阳光照耀下,微风轻拂,四周一片幽雅宁静,一阵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冯章之躺在绿草上,枕着饭盒和书。
大声朗读起来:“客路青山下,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
正当冯章之自我陶醉的时候。
忽然听到有人接道:“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听到声音,冯章之扭过头,看见黄微微站在身旁,急忙坐了起来,说道:“你好。”
“你好!”
这是冯章之第一次听到黄微微说话,声音平淡却很标准。
“你也来看看山、赏赏景啊,也好,放松放松心情。”
“对。”
说着,黄微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人谈天说地,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回去吃饭吧。”冯章之说。
“不想吃。”
“那行,我也不吃了。”
“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冯章之问道。
“我本不该来这儿的。我在哈军工学的是核弹专业,结果却来到这儿造炮弹。”
“为什么会这样?”
“我刚毕业,我父亲被查出在日伪时期有历史问题。正常分配的话,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好在有亲属帮忙,才分到了这里,应该说是受到照顾了。”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是老家那个市教育局的领导,解放前也在教育口工作,现在也没法说清楚。你呢?”
“我啊,我父亲是这个省的领导,被批斗后下放了。”
冯章之听到黄微微说她父亲是省领导,想起一件事,问道:“大家都说省领导在县里扫大街,是真的吗?”
“对,彭代表以前是我父亲的警卫员,我能到这儿也是承蒙他照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他们一起下了山。
不知为何,从那天起,每天吃完晚饭,黄微微都会来找冯章之一起散步。
一个月后,彭大军拉着冯章之去了城里。
在一家疗养院,彭大军让他下车,说道:“我去开会,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下了车,冯章之百无聊赖地来回走动,突然看见一个老头拿着大扫帚在扫地,他顿时明白了彭大军的用意,便主动上前帮忙扫地。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老头说还要去那边扫地,冯章之说要一起过去,老头却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冯章之心里有点兴奋,看着老头走远,忍不住跳了起来,伸手薅下树枝上的树叶。
回厂的路上,彭大军告诉他刚才那位就是首长,首长还说:“你小子还行。”
彭大军又说:“你们好好处,这丫头人不错……”
林事件发生后,局势有了变化。
半年后,首长恢复工作回到省里,不久,黄微微也回到了省里。
黄微微想把冯章之调到省里,冯章之到省里与黄家人见面,没想到却和她哥哥打了起来。
她哥哥一副趾高气扬的做派,连黄微微也看不惯,事先已经做过工作,可两人见面十多分钟就动起手来。
冯章之主动提出分手,真是好事多磨,坏事也多磨,可磨了也是白磨,最后两人还是分道扬镳。
彭大军觉得十分可惜,很多人也都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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