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富喝得有些上头,言语也开始放肆起来,嚷嚷道:
“怪不得这帮家伙投胎到农村当农民,就是下贱!”
“你说什么呢?”
程桂枝实在听不下去,皱着眉头说道:
“这酒都喝到狗肚子里去了,别喝了,赶紧停下。”
袁国富从中午喝到晚上,一斤酒早已下肚。
此刻的他,酒品尽显,正所谓“二两暖心情似锦,过斤胆气枉为人” 。
过量的酒精让他胆气冲天,竟举起拿着酒杯的右手,朝着程桂枝打去。
程桂枝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巧合的是,她手中缝补衣物的针直直扎进了袁国富的小臂,不偏不倚扎到了动脉。
“哎呀!”
袁国富因剧痛而惨叫出声,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鲜血瞬间喷射而出,半杯酒和涌出的鲜血溅射到程桂枝的头上和脸上。
程桂枝看到鲜血不断涌出,顿时紧张起来。
急忙用手中缝补的衣服紧紧缠在袁国富的手臂上。
袁国富流了几两血后,酒劲一下子全消了,一边配合包扎,一边呲牙咧嘴地喊着:
“疼,疼,血还在流……”
“赶紧去医院!”
两口子匆忙穿上鞋,出门敲响邻居家的门,拜托邻居帮忙照看孩子。
随后,程桂枝骑着车,驮着袁国富火速赶往医院。
邻居看到程桂枝满头满脸都是血,吓得不轻,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可两口子心急如焚,根本没时间回答,匆匆离去。
邻居又赶忙呼喊其他邻居,大家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家里有电话的赶忙打给袁国岭,袁国岭一家人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到了医院。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袁国岭对着包扎好的弟弟怒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还瞧不起农民,你的祖宗、爸妈、哥哥都是农民!没有农民,你吃什么?你还动手打人,你这个畜生!”
袁国岭从家里出来时,正好被宋东方看见,宋东方随口问了一句。
袁国岭的儿子回答:“他们打电话说我婶受伤了。”
得知袁家出了事,宋东方也急忙赶到医院。
看到这般场景,他只能在中间好言相劝,一心想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医院里没多少人,再加上有人调解,这场风波渐渐平息。
袁国岭代替弟弟向程桂枝道歉,而程桂枝却扶着袁国富,不停地向哥哥道歉。
宋东方让医院安排救护车送他们两口子回家。
救护车拉着他们二人以及自行车回到家中。
回家后,邻居们纷纷询问情况,两口子只能无奈地说:“是个意外。”
家里,程桂枝悉心护理着袁国富。
外面,人们却议论纷纷,都说袁国富不是东西,把妻子打得满脸是血。
袁国富休息了两天,程桂枝也没去上班。
很快,袁国富就被外人传成了恶魔。
另一边,卢尚曙病好后回到了工作岗位。
大家发现,他说话变得更慢了,结结巴巴的,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木讷、更呆滞了。
大食堂的班长进行了调整,卢尚曙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默默点头同意。
方美彤找到李春雨,为表哥争取一些实际的生活补助。
方美彤是卢尚曙的表妹,卢尚曙工伤一事发生后,她曾给大姨写信告知情况。
家里回信,让她到厂里要钱,却只字未问卢尚曙的伤势是否痊愈。
她也给老姨打了电话,说了工伤以及大姨家回信的事。
电话里,老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自从你俩去上班,你们兄弟姐妹对你们父母意见都特别大,每个人都想要这个工作机会。之前大家都觉得以后还会有机会,所以没把不满表现出来,也没说什么。前段时间我回了趟家,他们问我,我告诉他们你老姨夫不再担任厂领导,回部队了,以后没指标了。这几个外甥、外甥女一听就急了,根本不听我解释,张嘴就开始骂我。真是不像话!原本我还想让你老姨夫弄两个参军指标,现在我是真的寒心了,不管了。尚曙的那几个哥哥提出,让他每月给他们每人十块钱,他妹妹也跟着要钱。你家那边也不省心,你那几个兄弟姐妹看他们提要钱的事,也说要向你要钱呢。”
方美彤一听,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过年回家的时候,她给大家买了好多东西,口袋里的钱都花光了,一年省吃俭用存下的钱,回一趟家就没了。
看着别人穿着新衣服,自己却只能天天穿着工作服,他们还这样步步紧逼!
老姨接着劝道:
“你照顾好自己,尚曙的事,让厂领导帮忙解决实际困难,比如找对象、结婚费用这些,让厂里出。你自己也留点钱,你俩都别管老家那些人了,以后别给钱,也别买东西了。”
这通电话打得时间很长,李春雨虽然担心电话费,但想到卢尚曙的事单位确实有责任,也不好说什么。
事后财务部门统计电话费时问起,听说是因为这事,也就不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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