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在登州的西面,两州交界处有一个界碑。
杨元嗣站在这个界碑下看着尘土飞扬的官道陷入了沉思。
蔡京知道自己想要玲珑镇的土地,却并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给了自己暗示。
凭着应奉局的提举身份,他看上的地方绝对可以搞过来。
只是他知道,以后还要将登州莱州,甚至整个京东东路都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那么在大宋的整个舆论环境下,自己的名声就一定不能太坏。
所以今天他带了景川和刘十三提前来看一下,玲珑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强占的话会不会扰民。
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三人清晨出发,策马奔腾很快就到了地方。
玲珑镇是个小镇,只有二三百户人家。
因为离着官道不远,小镇上有个小小的酒馆。
刘十三急忙跑到酒馆里喊着上酒,实在渴死人了。
杨元嗣和景川也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拿了一壶酒,要了三个小菜。
周围群山环绕,远远看去山上全是裸露的巨石。
只有山下有不多的良田,马上就到了麦收的季节,地里都是金黄的麦穗,看来收成还不错。
三人正喝酒间,只见外面大街上吵吵闹闹,一群人揪着一个老者走了过来。
那老者瘦骨嶙峋,看着弱不禁风。
后面跟着一群面相凶恶的壮汉,手里都提着哨棒。
为首一人天生长着一张反派的脸,肉都是横着长的,嘴唇边一个大黑痦子,上面还有三撮毛。
三撮毛将那老者用力扔在地上,对着街上的人喊道:“这老东西欠了黄大官人的钱,不但不交地,还想跑,今天给你们做个样子,免得你们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说罢后面上来三个人,拿了一个四五斤重的枷子,将老头枷在当街。
那老头慌张的说道:“我不是想跑,是要去掖县找人周转,黄员外的钱我一定还,可不能抢我的地啊。”
杨元嗣心里诧异,这大宋好歹也是法治社会,怎么看着这黄员外比女真人还野蛮。
景川问这黄员外是何人,为何如此霸道?
酒馆里的小二说道:“这黄员外是掖县的大地主,家里有良田千顷,还放利子钱。”
“去年镇上年成不好,很多人都借了黄员外的钱,利子钱都是九出十三归,今年年成好了也还不上了,实在没办法的只能地抵债。”
这黄老汉因为儿媳妇得了痨病,借了一黄员外大笔钱。
结果人没救回来,钱也还不上了,那带头的是黄府里的护院黄三儿。
仗着有一身武艺,在掖县欺男霸女,就这收债一项不知道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现在正是午时,太阳毒辣,元嗣他们在屋檐之下都觉得热浪扑人。
要是这老者在太阳底下晾晒一个时辰,估计老命都没有了。
周围的人都来相劝,那黄三却喝道:“都闭了鸟嘴,等黄三爷一个一个整治你们。”
他将那老者拉到大太阳底下,自己却躲在酒馆的屋檐下喊道:“快给老子拿一坛酒来!”
那掌柜的听了紧忙吩咐小二给拿了一坛子酒,黄三拿了一条板凳坐定,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街上的众人冷笑。
玲珑镇上大都是黄氏宗族,众人看着黄老汉在街心豆大的汗珠都流了下来,却是敢怒不敢言。
刘十三却看得忍耐不住了,刚要发作,大街上又来了五六个人。
这几人都穿着粗布短衣,身体强壮,晒的一身古铜。
领头的那个汉子正是老汉的大儿子黄金石,后面跟着的是小儿子黄铁石。
他们都是山上得石匠,听说父亲被欺辱,急匆匆得从山上赶了下来。
黄金石怒道:“你们又不是官差,凭什么将清白人家枷在这里?”
黄三儿都不正眼瞧他,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什么时候拿钱来,我什么时候放你老爹。”
黄铁石年纪尚轻,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上来就要砸那锁着黄老汉的木枷。
黄三大怒,将酒碗往地上摔的粉碎,一脚将黄铁石踢开。
黄金石见状提着拳头就朝黄三儿打了过去,身后的黄家子弟也都冲了过来。
他们虽然都有一把子力气,不过却没有武艺。
黄三儿却是正经的练家子,其他的护院起码也会个三拳两脚。
黄三躲过黄金石的拳,一脚踢在他左肋,将他踢出了两丈远。
其他的护院也拿着哨棒打的那些黄氏子弟满地打滚。
围观的人看了也不敢向前相助,眼看其中有几个被打的头破血流,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黄三儿本来就是为了立威,况且打死一两个人他也完全不在乎。
杨元嗣对景川和刘十三使了个眼色,说道:“不要闹出人命。”
三人从酒馆里跳出来加入了战团,形势瞬间逆转。
杨元嗣是一脚一个,全踢在护院门都要害之处。
刘十三确是双拳出击,打的敌人口歪眼斜,满脸是血。
景川转攻击他们的四肢关节,打折了好几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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