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队越军押着如同牲口般、满脸惊恐的边民,还有那个混在队伍最后、神情倨傲、拿着奇怪仪器的黑衣人,消失在村寨入口那片茂密的竹林后面,我和猎隼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个看似偏僻的赫蒙族(也可能是瑶族)山寨,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些被押送的边民,他们会被带到哪里?去做什么?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情况不对。”猎隼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但语气却异常严肃,“这个村寨,有问题。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或者至少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直觉告诉我,那本湿漉漉的笔记本上模糊的标记和箭头,很可能就指向这里。那本在暗河漂流中奇迹般保存下来的笔记本……
我还记得,当时从地道里摸出笔记本后,看着上面那些可能关系重大的信息,我下意识地就把它塞进了自己作战服最里层那个用油布缝制的、原本用来放重要证件和照片的内口袋里。在跳入暗河前那混乱的几秒钟,我又额外将内口袋外层用背包里找到的一小块防水布(可能是雨衣碎片)紧紧地裹了几层,并用背包带死死勒紧。虽然在湍急的水流中经历了长时间的浸泡和撞击,防水效果未必完美,但至少这层层保护,让这本关键的笔记本没有彻底散开或者变成一滩烂泥。此刻隔着湿透的衣服,我依然能感受到它硬邦邦的棱角,这给了我一丝莫名的心安,也时刻提醒着我所背负的秘密和危险。
“我们得进去看看。”猎隼低声说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村寨的轮廓,“但不能从正面进,太危险了。我们绕到后面,找机会潜进去。”
我没有异议。现在,我和猎隼几乎是捆绑在了一起,他的经验和判断,是我目前唯一能依靠的。至于他真实的身份和目的……只能暂时放在一边,活下去,搞清楚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借着茂密的丛林和山谷地形的掩护,如同两条谨慎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村寨的后方。村寨后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壁,只有一条极其隐蔽、杂草丛生的小路蜿蜒向上,似乎是村民上山砍柴或者打猎的路径。
我们沿着这条小路,极其小心地向上攀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不留下任何痕迹。爬到半山腰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我们再次潜伏下来,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整个村寨。
从这个角度看去,村寨的全貌更加清晰。几十栋吊脚楼和茅草屋,散乱地分布在山谷底部和半坡上。大部分房屋看起来都很普通,但有三处地方引起了我们的高度警惕:
第一,是村寨中央那片小小的晒谷场,此刻竟然有几个穿着越军军服的士兵在巡逻,虽然看起来有些懒散,但这足以证明,这个村寨确实已被越军控制。
第二,是在村寨靠近后山山壁的地方,有一座明显带有法式风格的两层石头建筑。它的风格与周围的赫蒙族吊脚楼格格不入,墙体斑驳,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像是法国殖民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可能是过去的种植园办公室、教堂附属建筑,或者是一个小型的军事观察哨。此刻,这座旧建筑的门口,竟然也有两个越军士兵在站岗!这很不寻常!一个看似普通的山寨,为何要在这种废弃的旧建筑门口设岗?
第三,是在那座法式建筑旁边不远处,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被新近加固过的山洞入口。洞口用削尖的竹子和铁丝网做了简单的防御工事,旁边还堆放着一些空的弹药箱和军用物资包装。这更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这个村寨绝非善地!
“看来,秘密就在那座法式小楼或者那个山洞里。”猎隼低声说道,眼神变得异常锐利,“我们得想办法进去!”
“怎么进?”我皱着眉头问道,“门口有哨兵,村里还有巡逻队,硬闯肯定不行。”
“等。”猎隼言简意赅,“等到天黑,或者……等他们换岗的时候。”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我们像两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潜伏在半山腰的草丛里,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和烈日的炙烤(如果天气晴朗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的村寨,观察着敌人的活动规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村寨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巡逻队依旧懒散地走动着,法式小楼门口的哨兵偶尔交谈几句,被押送进村的那些边民则被关进了某间吊脚楼里,再也没有出来。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也没有再露面。
一切,都透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直到……黄昏时分。
当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山谷镀上一层血色的时候,我们终于等到了机会!
法式小楼门口的两个哨兵,似乎有些疲惫了,互相打了声招呼,朝着村子中央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去换岗或者吃饭。而接替他们的哨兵,还没有立刻到位!出现了短暂的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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