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刻在树干底部、类似交叉箭头的最高密级侦察兵标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点燃了我们这支残破小分队心中濒临熄灭的希望之火。虽然依旧危机四伏,前途未卜,但至少,我们不再是完全迷失方向的孤魂野鬼,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与“组织”重新连接的可能。
“快!跟上!注意观察两侧!寻找下一个标记!”秦峰副连长一扫之前的颓废和犹豫,眼中重新闪烁着属于侦察兵的锐利光芒。他一马当先,沿着箭头指示的方向,钻入了那片更加茂密、更加原始、也更加危险的丛林深处。
我们残存的几个人也立刻打起精神,互相搀扶着,紧紧跟上。虽然身体依然疲惫不堪,伤口依然疼痛难忍,但心中那份重新燃起的希望,如同强心针一般,支撑着我们几乎要垮掉的意志。
这条由标记指引的路线,显然不是常规的行军路线。它完全避开了任何明显的山路或河床,而是穿行在最茂密的灌木丛、最陡峭的山坡、甚至是一些需要手脚并用才能通过的岩石裂缝之间。显然,留下标记的侦察兵弟兄,选择了一条最隐蔽、也最艰难的路径,目的就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追踪。
这对我们的追踪也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标记非常隐蔽,往往需要极其仔细的观察才能发现,有时候是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下面,有时候是藏在某棵大树的树皮纹路里,甚至有一次,是在一条毒蛇蜕下的蛇皮上!
幸亏秦峰经验丰富,观察力惊人,再加上猴子(虽然受伤,但依然是队伍里身手最敏捷的)的辅助,我们才没有跟丢。但行进的速度,却异常缓慢。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前进了不到三四公里。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衣服。
“休息一下!”秦峰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暂时停下。他靠在一棵大树上,拿出水壶(里面只剩下一点点浑浊的水了)抿了一小口,然后拿出那本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军用地图,仔细地辨认着我们当前所处的大致位置。
“从标记的密集程度和方向来看,”他眉头紧锁,低声分析道,“留下标记的弟兄,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他们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正在紧急撤离或求援?”
他的话让我们心里又是一紧。
“而且……”秦峰指着地图上我们当前位置附近的一片区域,“如果我没判断错,再往前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应该就是……一条通往边境线的秘密通道,当地人叫它**‘蚂蟥谷’。那地方……非常危险,不仅有毒蛇、蚂蟥,据说……还经常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活动。”
蚂蟥谷?秘密通道?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让我立刻想起了之前在边境地区听到的那些关于走私、贩毒、甚至跨境渗透的传闻。难道……留下标记的侦察兵弟兄,他们的目标,或者他们遇到的麻烦,与这些边境线上的“灰色地带”有关?
“副连长,你的意思是……”猴子试探着问道。
“我怀疑……”秦峰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留下标记的弟兄,可能不是在简单的撤退或求援!他们很可能是在执行某项极其重要的、与边境线或那些‘特殊货物’(指金属箱)有关的秘密任务! 而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这个推测,让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我们不再仅仅是为了寻找归队的希望而追踪,更可能……是在追寻着一个更大的秘密,和一个可能需要我们去救援的、陷入危境的友军!
“那我们……”我忍不住问道,“还要继续追吗?会不会……”
“追!必须追!”秦峰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是我们的弟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而且,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或许就能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再次出发!这一次,所有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更加强烈的紧迫感!
翻越那道陡峭的山梁异常艰难,几乎耗尽了我们最后一丝体力。当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梁顶,向下望去时,果然看到了一条狭长而阴森的山谷。谷底乱石密布,溪流浑浊,两侧的山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几乎不透光的植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
这就是……蚂蟥谷?
果然名不虚传,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我们顺着极其隐蔽的标记,开始向谷底下降。越往下走,光线越暗,空气越潮湿,脚下的路也越发湿滑难行。巨大的树根如同蟒蛇般盘踞在地上,各种奇形怪状的藤蔓从头顶垂下,不时有毒虫从脚边或者树叶上爬过。
就在我们下降到一半的时候——
走在最前面的猴子,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举起了拳头!——这是发现敌情或危险的最高警戒信号!
我们立刻就地隐蔽!枪口对准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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