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戊时的晨钟敲碎薄雾,林幽凰握着刻满蛇纹的新灵锄站在北麓灵田前。经过三夜的阴脉滋养,田垄间的赤焰草已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形态——向阳面叶片泛着灼金纹路,背阴处却凝结着冰晶般的鳞状物,每片叶子的脉络都暗合地脉走向,正是她用《玄阴丹经》改良的“阴阳双生草”雏形。
“林师姐今日要翻土?”林小婉抱着新领的灵肥出现,目光落在她腰间新挂的丹堂腰牌上。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在看到灵草时猛地捂住嘴——昨日还蔫黄的赤焰草,此刻竟在晨露中绽放出金红双色光芒,叶片摩擦声里隐隐带着龙吟般的震颤。
“去帮我打盆癸水潭的水。”林幽凰将灵锄插入田垄,指尖在泥土下三寸处轻轻一划,藏在指甲缝里的九阴血珠立刻激活了预先埋好的引灵阵。随着地脉共鸣的嗡鸣,五十丈深处的癸水阴眼突然喷出股阴寒灵泉,顺着她特意挖好的暗渠涌入灵田,在地表形成肉眼难辨的阴阳鱼图案。
当林小婉抱着木桶返回时,却见林幽凰跪在田边剧烈喘息,鲜血顺着唇角滴落,染红了胸前的弟子服——这是她故意运转《九转冰心诀》过度的“假象”,配合灵草上突然浮现的蛇形光斑,成功让林小婉相信“灵蛇正在消耗她的气血”。
“师姐快歇歇!”林小婉慌忙扶住她,却没注意到田地里的灵草在吸收阴灵水后,根部已悄然长出三瓣紫黑色的新叶——那是蚀灵花即将突破伪装的前兆。林幽凰余光扫过叶片,暗中掐算着时间:距离上回在试丹房埋下的蚀灵花孢子成熟,只剩七日。
巳时初刻,丹堂传来紧急传唤。林幽凰揣着用阴阳双生草包裹的蚀灵花骨朵,在陈墨的监视下走进主殿,却见周明轩正与一位青袍修士激烈争论,对方袖口绣着的“器”字纹表明来自炼器峰。
“周长老执意要用阴属性灵草改良丹炉?”青袍修士冷笑,“别忘了三十年前那场丹炉自爆,死了十七个外门弟子!”他手中托着半座缩小版的青铜丹炉,炉壁上裂痕密布,正是当年阴脉泄露事件的“遗物”。
周明轩的镜片闪过寒光:“若不用阴阳调和之法,丹堂永远炼不出能治寒毒的高阶丹药!”他猛然转身,盯上林幽凰手中的灵草,“正好,让这丫头当场炼制‘冰火淬体丹’,用事实证明双生灵草的价值。”
殿内温度骤降,青袍修士的器纹玉佩泛起微光,显然在防备她突然出手。林幽凰垂眸盯着丹炉,神识却顺着地脉探查炉内结构——果然如《玄阴丹经》记载,丹炉核心嵌着枚被阳气封印的阴属性“离火晶”,正是导致当年爆炸的根源。
“奴婢遵命。”她跪坐在丹炉前,故意让颤抖的指尖碰倒装着灵草的玉碟。当阴阳双生草滚落时,藏在花瓣间的蚀灵花花粉趁机飘向离火晶。封印表面的纯阳纹阵突然泛起涟漪,林幽凰立刻抓住机会,将九阴血混入灵草汁液,在炉壁上画出半道双生丹纹。
丹炉轰然爆响,却非失控的征兆,而是阴火与阳焰开始融合的异象。青袍修士的器纹玉佩突然崩裂,他震惊地看着炉内:本该对立的冰火二气,此刻竟如太极般旋转,灵草在阴阳交缠中化作两缕不同颜色的丹气,分别沿着炉壁的阴阳鱼眼游走。
“这是……双生丹纹阵!”周明轩失声惊呼,终于想起丹堂古籍中记载的上古丹术。这种能同时炼制阴阳双丹的秘法,百年前便随玄阴丹脉的覆灭而失传,此刻却在一个外门杂役手中重现。
林幽凰咬破舌尖,让鲜血滴在阵眼上:“昨日灵蛇托梦,说要以血为引……”话未说完便被丹炉的强光吞没,两缕丹气突然脱离炉体,在空中凝结成两枚流转着不同光泽的丹药——赤红丹身刻着冰棱纹路,银白丹体缠绕着火焰虚影,正是传说中的“冰火双生丹”。
青袍修士的脸色剧变,他认出这两枚丹药对应的正是当年玄阴丹脉的独门绝技。周明轩却顾不上忌讳,颤抖着接过丹药,发现赤红丹能化解极寒之毒,银白丹却能中和烈阳灼伤,两者同时服用更能洗髓伐脉,堪称筑基期修士的逆天良药。
“好!好!”周明轩连道两个“好”字,镜片后的瞳孔却在审视林幽凰的状态——她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发丝间竟结着薄霜,显然是同时操控冰火二气的反噬。这种症状与当年玄阴丹师陨落前的征兆极为相似,却让他更坚信“地脉灵蛇借体传艺”的猜想。
未等他开口,丹堂外突然传来骚动。三长老徐岩的亲卫闯入,腰间的锁阴令泛着刺目红光:“北麓阴脉出现裂隙,锁阴阵第七层松动!”这话如惊雷般炸响,周明轩手中的丹药差点跌落,青袍修士更是脸色铁青——锁阴阵若破,苍梧宗将面临阴脉倒灌的灭顶之灾。
林幽凰适时地晕倒,却在神识中“看”到徐岩掌心的锁阴令。那枚令牌中央的裂纹,竟与她昨夜在乱葬岗发现的玄阴丹师墓前的地脉裂痕完全吻合——原来所谓锁阴阵,正是用九位丹师的灵骨与地脉节点相连,而她每日注入癸水阴眼的九阴血,正在不知不觉中侵蚀着阵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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