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脉裂缝的深处,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黏稠的黑雾在其中翻涌着,宛如恶魔的触手一般。这黑雾不仅浓密,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是死亡和腐朽的气息交织而成。
林琛站在这深渊的边缘,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吞下了滚烫的铁砂,喉咙被灼烧得生疼。他的右眼已经完全被血翳遮蔽,那血翳如同狰狞的恶鬼,死死地覆盖在他的眼球上,让他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
而他的左臂更是惨不忍睹,赤焰葱的根须从皮肤中刺破而出,如同红色的蛛丝一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这些根须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不断地灼烧着他的肉体。
脚下的地面湿滑异常,那是因为岩层中渗透出的黑血。这些黑血顺着裂缝流淌,形成了一滩滩的血洼,让人感觉仿佛是踩在地狱的沼泽中。
裂缝的两侧,无数的青铜棺椁被嵌入岩层之中,这些棺椁看上去古老而庄重,但棺盖上的缝隙中却垂下了一根根血藤。这些血藤如同吸血的恶魔,正将棺椁中的黑血源源不断地注入地脉之中,发出汩汩的吞咽声,仿佛地脉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黑洞。
“还有三百步......”夏九璃的白发在浊气中枯槁如草,尸斑爬满脖颈,右眼的空洞处塞着半枚山神泪结晶。她的黑袍早已碎裂成布条,碳化的脊骨暴露在阴风中,每走一步都剥落焦黑的碎屑,“守墓人把生死簿藏在地心,那里也是四象阵的阵眼。”
林琛的舌尖尝到铜钱椒的辛辣,五脏六腑仿佛被荆棘绞紧。黄泉稷的根须在腰间布袋里蠕动,寒潭鲥的冰晶在袖中泛着幽蓝——五行食材的共鸣让他的经脉近乎崩裂。身后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诸葛青的独眼在火折子微光中闪烁:“巽位煞气最重......那老东西在引我们进死门。”
突然,岩壁上的青铜棺椁集体震颤。棺盖弹开的刹那,无数嵌着铜钱纹的干尸爬出,关节反转着扑来。它们的胸腔裂开,血藤如毒蛇般袭向众人,藤尖裂开五瓣口器,喷出腥臭的毒雾。
“退!”云诗韵的残雷劈碎最前排的干尸,碳化的断肢在电光中崩解。她将雷击木残片插入岩缝,电弧织成脆弱的护罩,“这些是白虎寨的村民......守墓人抽了他们的魂炼成尸傀!”
夏九璃的利爪撕开藤网,尸蜡从伤口喷涌,暂时凝固住尸潮。她的白发缠住林琛手腕,将人拽向裂缝深处:“没时间超度亡魂了......你的命还剩十九天。”
地心祭坛在浊气中浮现,方圆百丈的青铜平台上刻满“绝地天通”的篆文。中央悬浮着王妃的鎏金棺椁,棺盖敞开,守墓人的骨掌正将生死簿按入她空洞的胸腔。四十九盏长明灯环绕棺椁,灯油竟是凝固的山神泪,火光映出棺内景象——王妃的玉雕尸身与夏九璃一模一样,心口插着完整的铜钱椒。
“终于来了。”守墓人的虚影自棺椁升起,黑袍下是地脉浊气凝聚的躯体,面容在雾气中不断扭曲,时而似玄冥子,时而如青龙阁主,“四象归一,就差你们这两味药引。”
林琛的金纹应激暴起,青火凝成长刀劈向虚影。刀刃触及黑袍的刹那,铜钱椒根系自棺椁爆出,缠住他的左臂疯狂吸血。赤焰葱根须反扑而上,与铜钱椒在皮下厮杀,黑血顺着手腕滴落,在青铜地面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夏九璃的白发缠住棺椁边缘,利爪刺向王妃尸身。守墓人的骨掌凌空一握,尸斑骤然爬满她的瞳孔:“残魂......归位!”千年记忆如毒刺扎入脑海——
*殉葬夜,她被铁链锁在未上漆的棺中。守墓人剜出她的心脏,塞入铜钱椒:“你的魂是钥匙,你的血是灯油。”四门掌门跪在棺外,朱雀坊主捧来赤焰葱,白虎寨主献上山神泪......*
“闭嘴!”夏九璃嘶吼着扯断记忆锁链,尸蜡凝成巨斧劈向棺椁。守墓人的虚影被斩成两半,却又在浊气中重组:“你以为挣脱了?这千年,你不过是地脉养的蛊!”
诸葛青的爆破符在祭坛边缘炸开,气浪掀翻三盏长明灯。山神泪灯油泼洒处,地脉裂缝渗出更多黑血,尸傀如潮水般涌来。云诗韵的残雷劈碎几具尸傀,碳化的身躯却逐渐崩解:“林琛......毁灯......断他供能!”
林琛的青火顺灯油蔓延,火舌舔舐青铜篆文。守墓人的虚影在火光中扭曲,王妃尸身突然坐起,铜钱椒根系如巨网罩向众人。夏九璃的利爪贯穿自己心口,扯出命契血线掷向林琛:“烧了它......连我一起!”
青火顺着血线逆烧而上,命契之力在王妃尸身内爆开。铜钱椒根系熔成金汁,守墓人的虚影发出凄厉尖啸。生死簿从棺椁飞出,书页上“林琛”与“夏九璃”的名字被火焰吞噬,血线寸寸断裂。
地脉核心开始崩塌,岩层如暴雨坠落。夏九璃的白发尽数焦枯,尸斑褪至耳根,右眼的结晶彻底碎裂。她将半枚玉佩塞进林琛掌心:“欠你的蛋炒饭......下辈子还。”
诸葛青用断臂画出最后一道传送符,气浪将林琛推出裂缝:“走......给老子留个上坟的地儿!”
林琛在剧痛中坠入黑暗,最后的画面是夏九璃扑向守墓人虚影,地火吞没一切。掌心玉佩发烫,楚瑶的铜镜碎片映出终焉预兆——白虎寨废墟上,血藤米开出妖花,王妃棺椁沉入地心,而新生的地脉裂隙中,一缕白发在浊气中飘荡。
三个月后
林琛在街头支起“五味居”小摊,金纹隐入皮下,左眼蒙着黑布。黄昏时分,总有人瞥见一位白发女子在巷口驻足,却在她转身时消失于暮色。
最后一勺蛋炒饭出锅时,铜镜碎片在案头微颤,映出地脉深处的画面:生死簿残页浮出岩浆,守墓人的骨掌正书写新的名字。
“客官,加辣吗?”林琛擦净瓷碗,赤焰葱根须在袖中悄然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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