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光。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声响。原本打着瞌睡的楚枫三人瞬间清醒过来,神经在这一夜的担心中变得格外敏感。
进来的是两名护士,她们脚步轻盈,推着医疗车缓缓靠近病床。熟练地拿出血压计、体温计,开始有条不紊地为林母做着基础检查,一边操作,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还有些迷糊的林母。
楚枫坐在一旁,一直密切关注着林母的状况。此刻见到林母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般毫无血色的苍白,两颊渐渐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润,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一半。在确认林母状态稳定后,楚枫轻声询问几人想吃什么早点,得到答复后,便披上外套,独自下了楼。
清晨的街道冷冷清清,太阳公公才刚刚露头,那微弱的光线还不足以驱散夜里残留的寒意。楚枫一出医院大门,冷风便扑面而来,钻进他的衣领,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街边的早餐摊已经陆续出摊,升腾起的袅袅热气,给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楚枫快步走向一个最近的摊位,想着赶紧买好早点,回去让大家吃上热乎的,也让林娇能稍稍安心些。
楚枫走近一看,不禁暗自惊叹,这摊子规模着实不大,真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小的早点摊,种类却丰富得超乎想象。光是主食,便令人目不暇接:白白胖胖的饺子,像是一个个圆润的元宝;馄饨则如精巧的小船,静静“停泊”在餐盒中;粗细均匀的面条,根根劲道;包子的外皮松软,褶子细密,仿佛精美的艺术品;金黄酥脆的油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那造型独特的焦圈儿,薄脆可口 。
至于饮品,更是花样百出。浓郁醇厚的豆浆,豆香扑鼻;独具风味的豆汁,带着一股特殊的发酵香气;细腻嫩滑的豆腐脑儿,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鲜美的卤汁;小米粥色泽金黄,熬煮得浓稠绵密;大米粥清淡爽口,米粒饱满;香甜软糯的八宝粥,各种食材相互交融;黑米粥乌黑油亮,营养丰富;红豆粥则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满满的都是温暖的味道。最让楚枫感到意外的是,这小小的摊子上,居然还有卤煮火烧。卤汁浓郁,火烧吸饱了汤汁,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楚枫按照几人的不同要求,熟练而麻利地挑选、打包好早点,付完钱后,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朝着医院赶去。
当他匆匆走到医院门口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映入他的眼帘。小女孩正站在一辆手推车旁,卖力地叫卖着鲜花。手推车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在晨光的映照下,娇艳欲滴。然而,楚枫的目光却被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吸引住了,那稚嫩的小脸上长满了冻疮,一处处红肿的痕迹,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眼,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小朋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卖花呢?”楚枫快步走到她的身前,脸上满是关切,轻声问道。
小女孩仰起头,那张小脸上,眼睛亮晶晶的,可声音清脆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我爸爸妈妈生病了,我想多卖点花,给他们买药。” 说着,她像是呵护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束开得正好的康乃馨,递向路过的楚枫,眼中满是期许,“哥哥,买束花吧,可香啦!”
楚枫脚步一顿,望着小女孩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掏出钱包,拿出两张百元大钞,轻轻塞进了小女孩的手里。
小女孩先是一怔,随即慌乱地摆着手推辞道:“哥哥,我这些花不值这么多钱,而且……而且我也没有零钱找给你。”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诚恳,似乎生怕平白接受这份好意是犯了大错。
楚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轻声说道:“收下吧,小妹妹,你可不要拒绝哦。” 说完,他转身在花车上精心挑选出几支娇艳的康乃馨与洁白无瑕的百合 ,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由衷地夸赞:“真香啊。” 而后,他没有再多停留,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小女孩站在原地,望着楚枫离去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谢谢,谢谢……”那轻柔的声音,在喧闹的街头,却显得格外清晰。
楚枫几人正站在病床的小桌旁,刚吃上几口早饭,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只见肖婉晴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地冲了进来,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有些凌乱地散落着。
林母看到来人,脸上立刻露出和蔼的笑容,连忙热情招呼道:“婉晴姑娘,吃早饭了吗?快过来一起吃点。”
肖婉晴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头发,胸脯剧烈起伏着,急切说道:“阿姨,不吃了,我找楚枫有急事。”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莽撞,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赶忙补充道:“不好意思啊,刚刚太着急了。楚枫,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她也不等楚枫回应,转身便快步走出了病房,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楚枫手中的筷子一顿,脸上写满了疑惑,心中暗自思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迅速放下碗筷,起身急忙跟上肖婉晴的脚步,留下身后还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楚枫紧紧跟在肖婉晴身后,走廊里回荡着两人匆匆的脚步声。“婉晴,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楚枫按捺不住满心疑惑,再次出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好奇。
肖婉晴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脚下步子愈发急促,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又急切的声响。
直到拐进一处静谧无人的角落,她才骤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此时,她的额头微微沁出细密汗珠,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一脸担忧地看向面前的楚枫,胸脯剧烈起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急促说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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